陳虛緩緩合上自己的日記，兩眼無神地看著病床外的天空。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入院前還發生過這麼多事了，記憶也停留在了最後的修羅場那裏。
如果按照常規劇情發展下去，那大概會是個輕鬆愉快的戀愛喜劇展開吧，可惜自己已經沒有享受那份愉悅的權利了。
PRTS遠比陳虛想的要強大的多，即便是當事人知道了具體的病狀，在麵對具體事例的時候卻依然有種無力感。
如果戀情終將逝去，那存在的過程還有必要嗎？
陳虛微微歎了口氣，看著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插管，似乎有些疲憊。
他輕輕按下了床邊的呼叫鈴，等待著自己監護人的到來。
看著匆忙趕來的陳嘉顏，陳虛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我的病到了這一步，你應該也清楚是什麼狀況了吧。”
“小虛，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陳嘉顏顯得有些慌亂，她似乎從未經曆過這種場景，也從未如此直觀的麵對親人的離別。
“其實，我都知道的。”陳虛指了指窗外，似乎在暗喻著什麼。
陳嘉顏的身體僵在了原地，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陳虛，而陳虛並沒有回答，隻是做了個口型。
宋-妍-心
這個世界上本不該存在這個人才對。
但她卻知曉一切，無處不在。
明明隻存在於陳虛的眼中，但卻並不是精神疾病產生的幻覺，而是靈感達到了一定程度之後才能看到的神跡。
“其實你早就知道的吧。”
陳嘉顏緊咬著嘴唇，似乎在內心組織語言，但她卻什麼都沒有說。
到了這種時候，一切多餘的解釋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在既定事實的麵前，在已經認定的立場麵前，對錯與否，目的幾何，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不管怎樣，我都該謝謝你才是。”陳虛艱難的伸了個懶腰，指了指自己的身體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幻境很不錯，但我渴望真實的那些東西。”
而沉默已久的陳嘉顏也終於有了反應：“即便，真實可能是你無法接受的殘酷景象？”
“我並不認為我現在的狀態還能持續下去，至少讓我體驗一下，我所向往的生活。”
“如你所願。”宋妍心的聲音從病床的另一側響起，陳虛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宋妍心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的病床旁邊，麵帶微笑地聽著他和陳嘉顏的對話。
“嘉顏，我早勸過你的，不是嗎。”
“或許你說的對，是我，太自私了。”陳嘉顏有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身形卻是逐漸虛幻了起來。
“回去找路修吧，趁你現在還有機會。”
看著陳嘉顏堅定的眼神，宋妍心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還是說，你想成為那片真實之中，唯一的清醒者？”
陳虛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相比這兩位來自於上個時間紀元的神明來說，他所知的少量信息全部來自於宋妍心。
陳嘉顏微微歎了口氣，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對著陳虛露出了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去吧陳虛，去追尋你所渴望的真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