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內,桌子屏風,所用家具盡是紅木。稱不上是富賈,卻絕不會被說作寒酸。二十餘個豆蔻年華的男男女女,俱是身著與郭伽一般的衣裳,正為這幾十號突然而來的登島者端茶倒水。折騰了月餘,看著眼前這副場景,嶽辰總算是能夠鬆口氣,踏踏實實喝碗舒心茶了。
處在大廳正中的那張座椅上,郭伽仍是一臉的笑意。見差不多了,輕咳一聲,原本正慶幸劫後餘生,相互攀談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當今的武林六聖之一,要發話了,誰敢造次?
顯然,郭伽對眾人的反應甚是滿意,臉上的笑意不禁又深了些許。此時,他站起身來,朝眾人一抱拳道:“這荒島上,已是有數十載未曾這麼熱鬧過了。首先,老朽感謝諸位武林同道駕臨寒舍。使得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啊?哈哈哈!”
“郭老前輩這麼說,實在是折煞我等了。此番我等能夠獲救,全賴前輩出手。請前輩再受葉某跟門下弟子一拜!”葉瘋言這塊老薑,對人情世故何等的熟絡。郭伽越是謙讓,自己這邊,更是越要將其抬高一分!說話間,葉瘋言連同一起被郭伽從海上救起的墨家弟子,恭恭敬敬的拜上了一拜。
郭伽似是極其的受用,撚須笑道:“免禮免禮。說起來,當年我郭某人來此荒島,還全仰仗墨家的寶船。今番,貴派寶船被我家女兒跟嶽少俠不慎摧毀,實在是可惜。貴派如今既是想留在此結廬而居,郭某人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爹,看您說的,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早知道這是嶽淩歌的孩兒,我疼他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哎呀,好孩子,是郭姨的不是,可休要記恨郭姨!”說到這,郭郭連忙起身,拉著嶽辰的手,說不盡的疼惜。
看著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的郭郭,小秋月悄悄朝葉吟風吐舌道:“這母老虎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葉吟風兀自嘀咕:“你們女人,都是老虎…”
小秋月瞪眼:“你說什麼?!”
葉吟風趕忙糾正:“我是老鼠…”
那邊嶽辰被郭郭當著眾人的麵拉著手,不禁老臉一紅,連忙陪笑道:“郭姨您說的極是,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以後郭姨再要打我,嶽辰定是不敢還手的!”說話間,眾人哄堂大笑。實在是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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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眾人皆已是散去,唯剩嶽辰與郭伽二人,在偏廳徹談。
“嶽少俠,你是說,大和尚為了救那紫軒逍遙,如今功力已是打了折扣?”聽完嶽辰講述的武當山下一事,郭伽負著手,思緒萬千。
“正是,玄鑒大師慈悲為懷,為了救紫軒先生,這才讓嶽辰來此拜會前輩。”嶽辰不敢隱瞞。
“那紫軒逍遙與我隔海相望,在海中練劍已有三十餘載。說出來你或許也不會信,從第二十餘年起,每年的那一日,雖是遠隔重洋,我卻仍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帶著深深仇恨的劍意衝撞海水。以仇恨做媒介來練習刀劍,境界會一日千裏,可同時,也是在為自己埋藏禍根。如今被大和尚斷了他的劍,也算是好事。嗬嗬,好個玄鑒,真是越來越像一尊佛了!”郭伽由衷的說道。
“前輩,玄鑒大師既然功力恢複不得,那各位前輩不如推遲一年再做比試?”
“嗬嗬,此乃我們五人昔年的七年之約,豈可兒戲!介時,你在一旁觀戰,定會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晚輩介時定往!”定會,替盟主遞出一劍!嶽辰心中,劍氣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