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雲澤回話,他不屑地圍著張雲澤轉了一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知道了,阿sir肯定是覺得這輛車漂亮,所以忍不住多看兩眼。”說到這裏,滿臉同情地看著張雲澤,“可是阿sir,你隻是一個新丁啊,沒有條一子,也沒有‘花’,別說是買汽車,供款能力也沒有,即使看上了也買不起啊。”
細柳丁的一番話惹得他身後的一幫混混大笑,陸雨琪在張雲澤身後也氣得臉色發青。
可是張雲澤本人卻一點都沒生氣,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對著細柳丁說道,“你這輛車的眼色,似乎跟行車證上登記的顏色不合,麻煩你解釋一下。”
“阿sir,換顏色是看我的心情啦,我報知了運輸署,還付過錢,隻是新的行車證還沒寄回來。”細柳丁不耐煩地說道,對於張雲澤關鍵時刻打擾自己泡妞非常不爽,“你還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這裏幹什麼,趕緊上報中心去查啊。”他還是把張雲澤當成以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張雲澤,大聲地吼道。
張雲澤隻是粗略地打量了一眼車的顏色似乎重新刷過,卻沒想到細柳丁居然舍得花錢換新的行車證,此時他也沒有時間去證實細柳丁話中的真假,對於細柳丁一再的挑釁,繞是他脾氣再好,此時也來了氣。
“阿sir怎麼做用不著你來教,請你出示一下身份證。”張雲澤不卑不亢地說道。
細柳丁沒想到一向容易打發的張雲澤今天像變了一個人一般,不但膽子大了,腦子似乎也靈活了,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這還是原來那個隻要自己吼一句就嚇得發抖的小巡警麼?
“小子,你想耍花樣是吧?你憑什麼查丁哥的身份證,他口臭?他長得難看?你有熟讀警察守則麼,抓人看情趣,告人講證據,你憑的是哪一樣?”細柳丁的身後站出了一個穿著破爛牛仔衣服的青年,吊兒郎當地問道。
牛仔青年的一番話又是引起了一陣哄笑,隻是他們的笑聲很快就戛然而止,“你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啊。”聲音輕飄飄的,卻是來自張雲澤的身後,原來是陸雨琪聽到牛仔青年的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這句話要是張雲澤說出來的話,細柳丁肯定立即就叫嚷著要投訴了,可是從美女嘴中出來的話,他卻不好意思計較,狠狠地瞪了牛仔青年一眼,他走到張雲澤的身邊咆哮道,“就算我口臭、我長得難看,並不代表我犯法了啊,你這樣濫用職權,小心我投訴你啊。”
張雲澤後錯開一步,避開了細柳丁的口臭,平靜地說道:“先生,根據現行的刑事罪條例、公安條例及入境條例,我都有權要求你出示身份證明文件,另外在合理懷疑情況下,我可以利用搜查權向你進行搜查。”
換作以前的張雲澤,警察守則都沒背全,更別說這麼多條例了,而現在的張雲澤,為了達到父親的要求,第一件事就是把警署所有的警察守則和條例都給熟悉了,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在行為簿上留下不良記錄,而且辦案時也不會過於被動。
一聽說張雲澤可能還要搜身,細柳丁嚇出一身冷汗,他身上可是有幾包違禁物品,要是被搜出來了,肯定要被帶進警署,他連忙換了一副麵孔,笑著對張雲澤笑道:“阿sir,看我們的樣子就知道我們是良好市民啦,一定會跟警方合作。你既然喜歡看我的身份證,我給你看就是了”
細柳丁邊一邊說話,一邊從褲兜裏掏出了身份證遞給張雲澤,隻是他的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陰狠神色。
張雲澤正準備伸手去接身份證,細柳丁卻故意把身份證“掉”到了地上。
其實以張雲澤的眼力,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細柳丁眼色的異常呢,所以眼睜睜地看著身份證從眼前掉落,即使可以毫不費力地接住,他也懶得動手,他隻是想親身體驗一番,二十一世紀的無賴到底有些什麼花樣。
“阿sir,對不起,身份證掉了,昨天晚上我跟女朋友樂極忘形,閃彎了腰,沒法彎身撿起身份證,麻煩你警民合作,把身份證撿起還給我。”細柳丁斜眼看著張雲澤,懶洋洋地說道。
“老套。”張雲澤心裏不屑地說道。他現在幾乎可以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假如自己彎腰去替他撿起身份證,對方肯定會趁機狠狠地踩一下自己的手,然後“誠懇”地道歉;要是自己堅持讓細柳丁自己撿起身份證,他會裝著彎不下腰而用頭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肚子,一旦自己推開他,他就會向警署投訴自己打人。
不得不說,香港警察受到的約束實在太多了,全是站在保護市民方便市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很多時候警署辦案都顯得很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