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還真如言卿正所說的,自己實在愧對先皇啊!
“母後,前幾日太醫來跟朕說,母後的身體……需要靜養!”皇後垂下眼簾,麵無表情的說。
太後一時沒明白,懵了一下:“哀家並未覺得不妥啊……是哪位太醫說的?哀家怎麼了?”
“太醫說,母後憂思過度。”
“誰說的?”太後追問。
“母後別慌張,隻需靜養即可頤養天年!”皇上抬起眼皮子,直視太後。
太後慢慢的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臉立刻就沉了下來,但見皇上並未像從前一樣瑟縮回去,冷笑便又浮上來。
“皇上這是要……軟禁哀家呀!”太後別過臉,撣了撣自己的衣服,漫不經心的說。
她如今又不是孤家寡人一個,她身後有娘家,有追隨者,還有太子,皇上如今動動嘴皮子就像軟禁她……真是可笑。
“母後,朕,是您的兒子嗎?”皇上看出了太後的不滿和抗拒,眼中有些沉痛。
“那皇上還是哀家的兒子嗎?”太後卻頭也不回的反問。
皇上死了心,起身道:“朕,還是盼著母後能夠善始善終的。”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離開太後宮殿立刻吩咐紅紋:“傳朕旨意,即日起封閉太後殿,一應物資用品需在禦林軍監管下交接,不許任何人出入!”
“遵旨!”紅紋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提起告老還鄉,所以這個會引起軒然大波的旨意,他還得去傳達!
“宣言大人進宮!”
“是。”
言夕在家中早已做好準備,旨意傳到的時候,他便大踏步走了出來。
深夜他才回到家中,對言卿正說:“一切已經就緒。”
“父親須得防著太子狗急跳牆,皇上和皇後、二皇子那裏請供奉們去守護吧。”
言夕道:“皇上與二皇子那裏已經安排好了,隻是……如今的供奉中並無女子……”
他看向納蘭憐月。
納蘭憐月立刻道:“我與皇後也算聊得來,我這幾日進宮去吧。”
言夕點點頭,他與妻子心意相通,不必費心說個謝字。
言卿正便道:“我會關照家裏。”
言夕點點頭,便轉身去了書房,皇上讓他撰寫彈劾太子的折子。
納蘭憐月的輩分實在太高了,她的修為也高,所以進宮之後她不僅負責保護皇後和隆意宮主,還順帶監視著太後殿,反正離得不遠。
次日一早,發現外人真的無法進入,消息無法傳遞的太後,理所當然的病了。
一個太醫急赤白臉的跟禦林軍嘶吼,叫囂著他們枉顧太後性命……
納蘭憐月嫌他聒噪,給皇後與隆意宮主留了個結界,便起身去了太後殿。
她給太後把脈,沒什麼病的太後便裝不下去了。
一計不成,太後又生一計,她素來知道納蘭憐月心軟,便開始折磨身邊的宮女太監。
納蘭憐月果然看不下去了,看她太鬧騰,就給她紮了一針,讓她有口難言、渾身無力。
這下她是罵也罵不動,打也打不動了,便眼淚鼻涕的一塊兒往下流,開始絕食。
這次納蘭憐月就看著,這老太婆自己折磨自己,她樂得看戲。
皇後很擔憂,怕這樣對待太後會被天下人詬病,納蘭憐月卻讓她放寬了心:“皇上終於下定了決心做這件事,皇後娘娘可一定要全力支持,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潑他冷水!”
皇後勉為其難的答應了,轉身跟隆意公主說笑起來。
納蘭憐月沒有說出口的是,別看正經事正經話皇上不怎麼聽皇後的,但是這種他內心本來就有些猶豫的事情,皇後的勸說他反而會聽得進去。
其實是因為他內心其實也想這麼做。
皇後靜靜的看著隆意公主,思緒卻早已不知道飄到了哪個角落裏。
看著如今的太後,她突然也有些害怕,難道將來自己的兒子繼位之後,自己也會變得這般瘋狂,如此眷戀權勢?
納蘭憐月仿佛聽到了她內心的惶恐,有些逾矩的拍拍她的手,輕聲道:“一樣米養百樣人,人和人是不同的。”
皇後突然很感動,這個聰慧異常的女人如此信任自己,比共同生活多年的丈夫更懂自己!
言卿正說到的第三天,早朝上,言夕正式遞上了彈劾太子的折子,一石激起千層浪,金殿上頓時亂作一團!
朝臣們以為皇上是在對太後下手,因為不滿太後插手前朝,誰知他竟是想要換掉太子!
太子和太後一派的人馬立刻跳出來反對,甚至有文臣口口聲聲說皇上被蒙蔽,不嚴懲禍亂朝廷的言夕他們就去撞金殿的柱子!
“你們讓開路!讓他撞!”
皇上一聲怒吼,讓金殿上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