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庚靜靜地站在門外,而站在他身後的斯羅庚則皺著眉打量著四周圍的場景。
破落的街道,連車子都不能開進來,這四周古道上的房屋上,街沿上長滿了綠色的苔蘚,麵前的門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實木的門已經被腐蝕了許多,將將能擋住門內的情景,看起來仿佛搖搖欲墜,即將退休。不僅如此,這門上還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劃了一道道又深又長的劃痕,劃痕上是紅色的油漆,極其瀟灑的在門上寫了幾個大字——危房!請勿靠近!
“……”
說實話,斯羅庚認為,自家先生可能被騙了。
那些有能力的人,就算再怎麼落魄,也不可能淪落為住危房的地步吧。
再說,住危房還不如住橋洞,再怎麼樣,撬動也不可能像危房一樣說塌就塌。
姒庚已經等了不少時間了,但麵上沒有一絲不滿之色,眼神淡漠的看著前方,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在看。
這人已經超凡脫俗了……
姒庚手裏抱著一本極厚的書,封麵上沒有名字。
嘎吱,門被打開,發出聲音,姒庚看過去。
那是一個極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淡色的衣裳,看著姒庚,眼神溫柔,嘴角微勾,看上去極溫柔。
“大夫。”姒庚極恭敬地行了一個紳士禮。
在來這裏之前,姒庚專門跑了一趟古董店,古董店老板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要對男人稱以大夫。
雖然他並不知道,一個和那個世界有關的人,為什麼要被成為大夫這種醫生專用名詞,但,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站在姒庚之後的斯羅庚見自家先生如此之恭敬,皺了皺眉。
男人,也就是蛞青滿意於姒庚對自己的稱呼,微微頷首,示意姒庚進來。
姒庚走進門,這一晃而過間,蛞青看見了姒庚抱著的書,蹙了蹙眉,微疑惑,這東西,他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到底是哪兒呢,又有點記不清了。
這一門之隔,簡直就是一個世界的距離。
門外是餓殍遍地,門內,簡直就是一個春天一樣的地方。
院子裏,中了不知道多少的藥花藥草,田七、當歸、王不留行……這些原本不應該生長在同一片土地上的草藥茂密而又旺盛,生機勃勃。漂亮的芍藥花妖嬈的舒展著自己的枝條,洗滌自己的花瓣,讓自己最美好的一半展現在人前。
姒庚麵色如常,表示這並沒有什麼異常的。
而斯羅庚,進來的時候,則是變換了一下步伐,才帶著自己假假的笑容隻是前方。
院子裏有一個亭子,周圍中滿了藥花,花香撲鼻。
沒有小姑娘斟茶,蛞青隻能自己動手,畢竟,好久沒有客人來了,他也好久都沒見過生人了。
況且,能找到這裏的人,也不是什麼能被小瞧的人物。
“不必。”斯羅庚阻止蛞青斟茶的動作,自己動手斟茶。
動作行雲流水,流暢漂亮。
蛞青被阻止也沒說什麼,笑眯眯的看著斯羅庚斟茶,時不時還糾正一下斯羅庚斟茶時愛做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