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被謝輕寒拒絕後,周雪在家中關了好久,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也許是連日來情緒低落,又每晚流淚,再加上沒有好好吃東西,一周過去,終於病倒。
母親擔心得不行,急得趕緊叫了家庭醫生,謝叔叔也在家中陪著。
經過這一次,周雪才知道,原來人傷心到一定程度,真的會生病。
她病了整整半個月,這個過程中,謝輕寒一次也沒有回來看過她。
明明謝叔叔給他打電話,講她病了,叫他回來看看。她聽見謝輕寒在電話裏敷衍地嗯了聲,但是並沒有回來。
謝叔叔再打電話問他時,他講在出差,沒有辦法回來。
但是周雪後來才知道,謝輕寒那時候並沒有出差,他根本沒有事,但他不要來見她。即使她病得那麼嚴重,他也不會來看她一眼。
自從這次以後,周雪對謝輕寒很失望,她決定不要再喜歡他。
就像謝輕寒自己說的,等她上了大學,學校裏大把優秀的男生,個個比他年輕,個個比他對她好,她不要再在他一棵樹上吊死。
周雪這樣告訴自己,她一定會找到比謝輕寒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生。她不信她找不到。
可事實上,周雪雖然這樣想,可真的到了大學,半個學期過去,她始終沒有找到一個男生能夠和謝輕寒相比。
她仍舊喜歡謝輕寒。她不得不承認。
曾經因為有個男生有一點點像謝輕寒,她同他約過一次會。
但僅僅隻是出來喝個下午茶,已經很失望。
不是謝輕寒,誰也不像謝輕寒。沒有一個人有謝輕寒身上的氣度,舉手投足,講話的樣子,不講話的樣子,甚至隻是看她的一個眼神,都能夠令她心動。
可是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謝輕寒。
學校都已經快放假,氣候也由夏天進入到冬天。
北京的冬天實在太冷。那天陪同學去滑雪,回到學校半夜忽然發起燒來。
她頭暈到一夜沒睡著,到第二天早上燒得更厲害。
終於沒有辦法,趁上午沒課到學校醫務室看病。
因她一直高燒不退,醫務室的醫生建議她去醫院。
可醫院離學校太遠,周雪又不想讓母親擔心。從醫務室出來,她走到旁邊的操場,在台階上上坐下來。
北京的冬天,室外寒風凜冽。周雪已經穿得很厚,全身包裹嚴實,隻露出一張小臉在外麵。
但仍舊覺得很冷。她坐在台階上,拿著手機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給謝輕寒打了電話。
她知道自己很不爭氣,但是她真的太想他。今天終於有借口。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被接通。
謝輕寒也許也很詫異她會打給他,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才低低問了一句,“怎麼了?”
快半年沒有同謝輕寒講過話,周雪在聽見謝輕寒聲音那瞬間,險些落淚。
她好想說,謝輕寒,我好想你。
可她還是忍住了,開口變成了,“你在忙嗎?”
不知是不是她的聲音不太對勁,謝輕寒沉默好幾秒,才問她,“發生什麼事嗎?在哭嗎?”
周雪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她這時候才意識到她真的在哭,聲音都是哽咽的。
她努力讓聲音變得正常,但想到電話那頭是謝輕寒,開口就變得很委屈,說:“我發燒,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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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後,周雪見到了黃煜。
她抬起頭來,看到黃煜時,心裏不是不失望的。
她都這樣了,謝輕寒仍不肯來見她。
黃煜同她說:“小姐,謝總讓我來接你去醫院。他已經為您聯係好醫生。”
周雪看著黃煜,問:“謝輕寒人呢?”
黃煜道:“謝總有事,來不了。”
周雪覺得黃煜在騙她。
她不相信謝輕寒有事,他一定隻是不想見到她。
他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整整半年,他沒有給她打過一通電話,一次也沒有見過她。他甚至沒有問過她的近況。
去醫院的路上,周雪一直很沉默。她坐在車裏,望著窗外,一句話也不想說。
盡管黃煜一直想同她講話,但她始終沒什麼精神搭腔。
黃煜大概以為她身體不適,之後便不再說話。
到了醫院,周雪由著醫生給她檢查,由著黃煜給她辦理入院。她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唯一隻提醒了黃煜一句,不要告訴她母親。
她不想叫她擔心。她太緊張她,知道她發燒住院,一定會非常緊張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