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經過十餘年的潛移默化,生活在漢洲本土和海外領地的齊國人雖然不是這個時期生活水平最高的群體,但絕對是世界上最愛幹淨的人。
在17世紀,不論是在古老的東方,還是剛剛結束大戰的歐洲,許多國家和地區的衛生狀況極為糟糕。在這種糟糕的個人衛生習慣和漏洞百出的公共衛生係統條件下,為疾病的傳播大開方便之門。當時的歐洲人很少洗澡,生活用水常常遭到汙染;住房極度擁擠,通風狀況極差;他們的衣服也一樣,既不常洗又不勤換。
更糟糕的是,垃圾的處理完全是亂七八糟,這不僅讓大街小巷惡臭彌漫,而且直接威脅到城鄉居民的身體健康。醫療技術狀況同樣也很落後,一些有錢人從來不去醫院,而為了治病到醫院去的人往往會染上新的疾病,世人常把醫院稱為“天使製造出來的惡魔”。
但在齊國逐步建立並覆蓋重要城鎮的醫院,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情形,可以說是已經接近近代醫院的雛形,不僅對普通的傷風感冒、腿斷筋折、嬰兒接生能進行細致而周到地治療和處理,還對各種典型的傳染疾病、稍微複雜的外科手術有著當今世界最為先進的治療手段。
荷蘭東印度公司對齊國在經營熱帶地區出現的超低死亡率,在羨慕之餘,也投注了更多的精力進行研究和探討。雖然不知道其中存在什麼原理,但也不影響他們開始模仿漢洲人的做法,對所轄殖民據點著手進行衛生治理。
曾經在巴達維亞堰塘遍地,到處開挖的河道溝渠,已經被填埋了許多,垃圾遍地、惡臭熏天的大街小巷,慢慢的也變得稍顯幹淨整潔,雖然無法同建業城想比,但整個環境較數年前,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為了繼續維持巴達維亞城市的整潔環境,荷蘭人將更多的爪哇土人驅逐出內城,勒令這些土人全部在城外的結社居住,禁止進入城中。
“上尉,漢洲人扣押了我們的商船,並禁止所有人離船登陸。”科內斯·奧登內爾上尉等一行數人正在一家飯店用餐,突然,一名在船上值守的軍官匆匆跑來告知他一個非常意外的消息。
“為什麼?”科內斯·奧登內爾上尉愕然,船上裝載的都是漢洲的商品,並不存在任何違禁物,為何會遭到漢洲人扣押。
“他們說……”那名軍官剛開口說話,猛然間,從飯店外麵衝進來十餘名憲兵和巡警,所有人腰下挎著短刀,手裏端著火槍,而臉上卻蒙著一塊白布。
“諸位,碼頭港務人員在貴方船上發現重度傳染病患者,奉上官命令,將對貴方所有人員以及與我方有密切接觸之民眾,全部進行集中隔離觀察。”一名憲兵軍官大聲地說道。
“啊……”科內斯·奧登內爾上尉等人立時色變,船上竟然出現了重度傳染病患者,那麼這意味著,他們所有人都有可能也得了傳染病。瞧著漢洲人這般陣仗,說明事態是非常嚴重的。
“我們會得到很好的醫治嗎?……你們漢洲人對這種傳染病一定有辦法,是嗎?”一名荷蘭軍官苦著臉問道,臉上帶著一絲期盼。
“在你們集中隔離期間,我們會派人通知貴方駐城裏的商務代表。”那名憲兵軍官沒有回答荷蘭人的問話,揮手命令憲兵和巡警將飯店所有人全部帶離,“諸位若是有什麼需要,屆時不妨通過貴方商務代表進行轉達。在隔離觀察期間,我們會給諸位提供必要的飲食,直到解除隔離,希望你們在此期間務必保持配合。”
“長官,估計是哪種傳染病?”押送著一群淒淒惶惶的疑似傳染病患者朝城外隔離營地走去,巡警小隊長輕聲問道。
“衛生署的人懷疑是天花。”那名憲兵軍官隔著麵巾,甕聲甕氣地說道。
“天花?”巡警小隊長愣了一下,“那這艘荷蘭商船上的人豈不是要死光呀!”
“那可未必。說不定命硬的人,就捱過去了。”那名憲兵軍官說道:“不過,臉上可就毀了。”
天花病毒有不同的品種類型,對人類會造成不同程度的感染。大多數的天花患者會痊愈,死亡情形常發生在發病後1到2周內,約有30%的死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