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江秋寫的乃是一個大大的“”字,還在旁邊畫了若幹記號,一邊畫一邊說:“要一出不太難,上古有一奇書名叫《孫臏兵》,裏麵記載了十陣: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地才陣、門兜底陣、虎驅羊陣、六宇連方陣、七星北鬥陣、八門金鎖陣、九父星觀陣、十麵埋伏陣。要我們運用當,就可克敵致勝,以少勝。”
白倩若有悟,說:“寫一個字,是要我們擺一個虎驅羊,不,是虎驅狼陣?”大哦了一聲,這才白過來。
楚江秋:“不錯!實這陣,哪個不驅虎吞狼?野獸雖狡猾,可沒讀過兵書,不識古人陣的奧妙。我選了這虎驅羊陣,不過是取個口彩,以虎驅狼,讓們死罷了!”說著,指了“”字中個關鍵的方,分別金老童、喬西海、趙夢覺、子小須和自己守。他人於何處,怎配、接應,何時該攻,何時該守,何時該走,細細地囑咐了一遍,說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說白。
既已說完,眾人均無異議,趙夢覺、喬西海見狀,悻悻不語,馮蘭子和洛梅子更是手舞足蹈、躍躍欲試。楚江秋一會兒金老童請教輕身步,一會兒又指點馮蘭子他們陣中的緊要處,和他們打打鬧鬧,眼笑眉飛。卻白倩單獨拉在一邊,麵色凝,低聲囑咐:“出,跟在我身邊,半步不離開!”
白倩聽他聲音有異,抬頭著他寒肅的神,全沒有剛才的輕鬆模樣,微微地嚇了一跳,擔心地問:“……”
楚江秋捏住她的手晃了晃,示她不要再往說了,抬頭望了望遠處朝暾初上、晨氣甫動,周黑壓壓的一片狼群,怕是有數千眾,比又出了許。陣雖,又有幾個手在,群獸鋪蓋地一般,已方幾乎人人要以一敵千,勝敗數,未易逆,是不是人人全身而退,憑,不是他到的……
巴州衙門的大街上,司空徒眉頭緊鎖,匆匆地走來,進了大門,穿過一處處儀門、大堂,一來到內衙。堂的房門緊閉,門的空地上,一個身穿青布短衣的夥計,唉聲歎氣,急團團轉,時不時地朝房門一眼。一見司空徒走來,就像見到了大救星似的,一個躬身長揖,哀求:“總大人,請您進吧,我郝老板已經和王大人了一的棋了,再不出來,店裏的生可就要黃了呀!”
司空徒著他惶急的模樣,忍住笑說:“罷,我進。不過,郝老板出不出來,他自己手麵寬不寬呀!”說著,在麵稟報了一聲,抬腳徑走進了內衙。
知州王德懶洋洋地斜倚在榻上,一手端著剛采摘來的府龍芽,一經衝泡,湛甘美,滿室生香,他見是司空徒進來,高興地招呼:“司空,快來,這局棋怎樣?”
司空徒行了禮,應了一聲,來到榻。見雙方已了幾十子,郝老板的一大片白棋被圍在角上,左衝右突,苦苦掙紮,眼再有一二子,就要滿盤皆輸。王德的黑子卻依舊不慌不忙,閑投數子,似是有放白棋一條生路,雙方交糾一處,誰勝誰負,難以預。
司空徒罷:“大人,依屬來,這棋的局勢嘛……似乎還不太朗。”
“總大人,這棋……這棋……怎還不太朗嘛?”在和王德對弈的郝老板已在榻足足站了大半,偏又生胖麵肥腰,站到現在,背彎像張弓,兩條粗腿就如篩糠似地抖個不停,一張圓臉上滾滾不斷的紅潮,掛滿了豆大的汗珠。聽到司空徒說“不太朗”,既無奈又焦急,忍不住插話:“要王大人在六路上任投一子,小老兒就已經滿盤皆輸了嘛!老父母棋藝精湛,雖王積薪、劉仲甫皆不及,草民甘拜風。”說著,深深一揖,這就要投子認輸。
王德放茶碗,身來略了一,有氣無力地說:“哦,是這樣嗎?”眼光若有若無地瞄了司空徒一。司空徒會,左右,了一會兒,才指點著棋盤說:“大人,奕棋是鬥智戲,良深藏若虛,示人以不。況且郝老板來就是個商人,他說在,是伏了厲害的招,要誘大人大上當。既如,我們就偏偏在上,幹脆置不,乃不應應,大人您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