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醫院方麵加強管理,特意加固了門鎖,禁止病人入內。
現在已經是晚上,樓頂被下方的燈光輝映著,視野還算清晰,隻是掛滿了白色的床單,不曉得是哪個清潔護工偷懶,居然忘記把清洗過的床單收回去。火龍屏住氣息,撥開床單仔細搜索著,忽然,一頭烏黑的長發映入他的眼簾。
那個長頭發的姑娘就坐在樓頂最外邊,兩隻腳也耷拉在外邊,她默默地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樓頂上的風有點大,吹打著她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的感覺讓人膽戰心驚。
火龍深吸一口氣,放慢速度走到她身邊,低聲說:
“出來怎麼不多穿點衣服。”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不露痕跡地攬住她的肩頭往自己懷裏靠了靠。斐慕斯回過神來,她依偎在他的懷裏,貪婪地享受著他的溫暖,像一隻乖巧的小貓。
過了一會兒,她仰起臉,一眼不眨地看著火龍,那神情十分專注,看的火龍有些吃不消。他微笑著抗議說:
“你老是看我,我就會緊張。”
“你緊張什麼?”斐慕斯倦倦地趴在他懷裏,頑皮地用纖長的手指戳著他胸前的紐扣,一邊嘟囔著說:“你是怕我想不開,從這裏跳下去吧?”
火龍爽朗地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讓斐慕斯有點局促不安,小姑娘惱火地拍打著他堅實的胸膛,嗔怪地說:
“你笑什麼嘛!不許笑,討厭!”
火龍收了笑聲,目光柔和起來,低聲說:
“好,我不笑。你要是跳下去了,那我買的車厘子給誰吃呢?”
斐慕斯差點跳了起來,眼神中露出小女孩特有的渴望與嬌嗔,她可憐兮兮地揪著他的衣袖,小聲說:
“真的嗎?太好了!”
“不聽話,老是亂跑的人,好像不能吃——”火龍故意拖長音調。
斐慕斯急了,大聲辯解說:“才沒有呢……就是太悶了嘛,好吧好吧,是我偷偷拿了陳護工的鑰匙……我錯了還不行嘛。”
一個撅著嘴巴的漂亮女生讓人怎麼對她生氣,火龍心裏一軟,柔聲說:
“那,下不為例!”
“嗯。”斐慕斯歡喜地點了點頭。
她剛想跳到平台上,忽然又停止了動作,撒嬌似地向火龍張開手臂,嘟著小嘴說:
“你抱我下去。”
火龍無奈,隻好把她抱起來,可她還是不依不饒。
“抱我回病床。”
麵對那張笑靨如花的小臉,即使是一個有點不講理的命令,火龍也隻好服從到底。回到病床上之後,火龍細心地幫她拉上被子,轉身去洗手間清洗車厘子。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間的門裏,斐慕斯臉上那天真活潑的笑容才慢慢消失,就好像褪了色的油彩畫,苦澀和恐懼慢慢侵蝕進入女孩子漂亮的眼睛深處。
斐慕斯用微微顫抖的手指掀開自己的被子,瞪著眼睛看著自己修長的美腿,她試著動了一下,腿部的動作明顯緩慢而僵硬,很不協調。
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臉,竭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