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現七具屍(1 / 2)

原本劫後重生,少羽司這三人泛舟湖上倒也悠哉,隻是一提及當年那樁武林舊案,船上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

葉醉山是武林公敵這件事就像常識一樣為眾人熟知,宇文真一出身名門,對這等叛臣賊子打心底裏看不起,而葉孤星言語之中竟是“揶揄”自己在奉天會手下受傷,似乎葉醉山那般才是壯舉,宇文真一覺得自己的腿傷此番是莫大的恥辱,他絲毫未理會艄公的警告,隻盯著像鹹魚一樣躺著的葉孤星,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羨慕他瀟灑,難不成你也想效仿!”

這句話實在不太好聽,宇文真一所說的“效仿”,自然指的是效仿葉醉山叛入奉天會一事。

葉孤星斜著眼睛看了眼宇文真一,還是維持那副毫不在意的神態,道:“我羨慕誰,要效仿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宇文真一握劍的指節發白,一字一字道:“若是你也要去當叛賊,我一定……”

葉孤星冷笑一聲,道:“一定怎樣?殺了我嗎?你又打不過我”,說著支起的一條二郎腿一翹一翹,似乎也在對宇文真一發出嘲笑。

狂憐雲感覺自己腦袋上方炸出一個驚天響雷,宇文真一遇事不爭能隱忍是眾所周知的,畢竟家教嚴謹,他唯一不能忍的是落於人後,“成為第一”這個教條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已經深深印在他骨血中,他的表現也從未讓人失望,至此養成了這般孤傲的性格。葉孤星這句話就是赤裸裸的挑釁,狂憐雲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除了錯,明明這兩人也算同生共死攜手殺敵一番,怎麼幾句話下來又要火並,他覺得一個頭變得兩個大。

果然宇文真一怒氣上湧,“蹭”的一聲拔劍出鞘,道:“孺子不可教”,說罷即一劍揮出。這一劍並未往要害處去,意在將躺著的葉孤星激起應戰,是以劍芒的力道都揮到了湖麵上,擊起一道水幕。

葉孤星一個打挺站起,急急舉劍抵擋。兩劍相抵之際擦出激烈火花,兩個少年怒目而視,衣袍無風自鼓。葉孤星體內餘毒並未全部清除,此時隻覺得腦中一陣眩暈。宇文真一已發起攻勢,他腿上受傷,下盤不穩,便采用全力急速攻對方腰腹核心的打法,讓對方勉力招架之際無力反攻。

葉孤星看出門道,倏然後退棄了劍,一把奪過艄公的船篙接招,借著船篙的長度,近距戰變為遠距戰,宇文真一的打法失去優勢,轉攻為守,下盤吃力起來。船篙畢竟沉重,葉孤星用上雙手才能勉強維持速度,手臂傷口又裂開流出血來。二人僵持不下。

隨著二人打鬥,小船劇烈搖晃起來,狂憐雲雖然著急卻也知道這二人的脾氣一個比一個臭,這檔口誰勸誰倒黴,隻得護住艄公,二人縮在角落觀望,時不時被飛起的水幕水簾淋一身。

宇文真一借著船身擺動之力一躍而起,落下之時一劍將船篙攔腰斬斷,葉孤星來不及收力,索性丟了手中剩下的半截船篙,雙手撐地一個虎跳,用腳尖在宇文真一攻來的長劍長一踢,看似輕巧,卻生生讓長劍轉了方向。宇文真一見葉孤星不攜武器,也不願占這個便宜,便丟了劍以一雙肉掌迎招。

二人都大傷未愈,鬥了這一番早已衣衫透血,打法也漸漸無序起來,從鬥劍變鬥掌,最後竟如小兒般扭打在一起,卻誰都不肯認輸,二人一個扣胳膊,一個擰大腿,始終是葉孤星稍微占了上風。僵持不下之時,突然船身微微晃動,力道並不大,但二人竟都穩不住,扭打著齊齊落入水中。

狂憐雲站在船沿大驚失色,拿起半截船篙伸入水中,想讓他們抓住棍子好拖上船來。一旁的艄公已經呆了,立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該救人還是再看一會兒。

誰知這二人竟似鐵了心非要分出勝負,在水中仍不肯鬆手,齜牙咧嘴扭打掙紮著。狂憐雲大喊一聲:“別打了!真一不會遊水啊!”

隻見宇文真一麵色漲紅,他早已喝了好幾口水,但絲毫沒有要認輸的意思。葉孤星聞言手下一鬆,可宇文真一仍緊緊扣著葉孤星的一隻胳膊,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下沉,葉孤星按下怒氣,沒好氣道:“是想讓我救你嗎?”

宇文真一聞言果然鬆了手,二人打鬥未分勝負,要是因為自己不會遊水而讓葉孤星救了,豈不是低了一截。其實葉孤星早已猜到以宇文真一的性子絕對不能容忍自己救了他,自己也沒想讓他欠著這個情。此時早先被宇文真一斬斷的半截船篙從葉孤星麵前飄過,葉孤星在水下稍稍使了一股力,船篙便往身後的宇文真一飄去。宇文真一掙紮之際看見圓木頭趕緊抓住,得虧這根船篙十分厚實,宇文真一稍稍使些內力便不至於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