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多雨,安園其中一棟別墅內,一聲訓斥幾乎要蓋過窗外的雷雨聲。

“胡鬧!”

站在客廳沙發前的老爺子,翹著發白的胡子,狠狠的用拐杖敲著地板:“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想去學校?!”

老爺子身旁,有美豔的婦人心翼翼勸著他:“爸,您別動怒,年年他就是隨口的。學校那邊,我已經給他請過假了。這段時間他都不去學校,等過了求偶期,再讓他去。”

聽到這話,老爺子氣這才順了點兒,把目光投向沙發上的孫子,提醒道:“聽見了沒?這段時間不許再去學校。”

被訓斥的當事人容年,抱著個魚幹抱枕,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去不了學校,那就會耽誤學習,耽誤學習,就拿不到第一。

回回都要考第一,且對第一有著特殊執念的容年,很不開心。

老爺子見他不理自己,又重重咳了好幾聲,以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容年聽到爺爺咳嗽,心裏饒是再不開心,也隻能抬起奶乖的臉,委屈道:“我聽見了,我以後都不去學校了。”

老爺子看他那雙烏黑的眸子濕漉漉的,眼眶還紅了圈,頓時心頭一軟,險些沒繃住臉上的凝重。

“那,那什麼。爺爺不是讓你以後都不去學校,爺爺就是,咱們這段時間不去了。”

老爺子聲音放緩了點兒,耐心給他解釋道:“乖崽啊,咱們人魚的求偶期,一旦到來,就必須找到配偶共同解決生理需求。”

“一般來,像你這樣剛成年的崽崽,求偶期不會來這麼快。可是,可是你這突然就來了,爺爺也沒辦法啊。”

話間,容年忽然皺起眉頭,就在老爺子以為他還想抗議時。

下一秒,客廳裏所有人都看見,容年那張臉又通紅起來,剛才還好好的腿,也瞬間變回了條湛藍色的魚尾巴。

湛藍的尾巴,還閃著細碎的光,漂亮的不可思議。

容年迎著所有人懵逼的目光,抱起發熱的尾巴,拖著哭腔,軟軟道:“爺爺,我難受。”

老爺子哪撐得住心尖孫子的哭聲,忙扭頭去吩咐杵在旁邊的大孫子容遲:“你還傻愣著幹什麼?!沒看到年年在難受!”

容遲是容家長孫,今年二十八,掌權著容家偌大產業,外人眼裏最不可冒犯的大佬之一。

之所以是其中之一,因為排到容遲前頭的,還有一位大佬陸靳言,該大佬是出了名兒的活閻王,且還是容家的死對頭,在容家向來是禁忌。

此刻,被老爺子一催,容遲那張向來嚴肅的俊臉上,慌亂的一點都不大佬。

他幾步衝上前,將正抱著自個兒尾巴的弟弟打抱起來,不等人再吩咐,轉身大步進了房。

把房中大浴缸裏的水都放滿,容遲動作溫柔的把弟弟放了進去。

“年年,現在好點了嗎?”他邊問,邊伸出手,碰了碰弟弟的尾巴。

還是燙的嚇人。

容年趴在浴缸邊上,湛藍的尾巴,泡著冷水,卻還是燥熱的讓他控製不住的想要哭。

“哥哥,我的尾巴又熱又疼。”

容遲聽得心裏一緊,極力忍著心頭由於無奈而產生的焦躁,溫聲對他道:“年年,你現在需要一個配偶。”

“配……配偶。”容年仰著紅紅的臉,喃喃重複道。

“對。”

容遲點頭,雖然心頭萬分不舍自家弟弟要被別的豬給拱了,但是事關弟弟的健康,他不能在這事上含糊。

“哥哥知道,你還沒談過戀愛,也沒男朋友,所以自己找配偶一時間不好找。”

“咱們家今已經商量過了,從明起,就給你相親,相親對象都是知根知底的同族人,不是人類,你放心——”

他話還沒有完,容年卻猛地甩了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