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振奮，目光也變得更加狂熱。
“行行行，差不多得了，不就是上次不小心告訴你‘霧姐’的事情了嗎？”
季狩有些頭疼地扶住了額頭，將剛泡好的紅茶推到了林檀的麵前。
他之前不小心把霧姐的事情透露了一部分，最核心的關於黑巫師的部分當然沒有透露。
但不知道怎麼的，林檀這個中二病少女自動幫他腦補出了與灰霧之蛇周旋的情節。
灰霧之蛇，聽起來怎麼跟個邪神一樣。
季狩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神祇的名諱。
而且如果霧姐是邪神的話，那麼一直與她談笑風生的自己算什麼？
另外一個邪神？
一時之間，季狩突然有點想笑。
“知道了，吾主。”林檀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握住了茶杯的杯壁。
季狩不禁感慨起來，這林檀長得是真好看，但也是真的沒腦子。
先是站門外淋雨，後來又握住剛泡好紅茶的杯壁，你這手不燙嗎？
“說吧，又遇到什麼困難了？”季狩敲了敲桌子。
“屬下罪該萬死，教會的擴張遇到了困難。”林檀猛地低下了頭，咬牙道。
原來如此，季狩若有所思。
跟中二病打交道，就是要拋去他們多餘的話語，然後把核心意思提取出來。
“屬下罪該萬死”這句話被他自動忽略，至於教會擴張遇到困難。
教會應該指的是林檀的小團體，擴張遇到困難。
說起來，林檀好像也是今年上大學。
他懂了。
林檀的意思是她因為中二病，在新環境裏找不到朋友。
季狩立刻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林檀。
“斧頭落下，壞枝便會落下，好枝將會留下。”他輕聲道。
跟中二病交流，就要用中二病能聽懂的語言。
聽到此話的林檀果然立刻就是為之一震。
季狩的意思是，用真心交不到朋友，那你用無敵的撒幣攻勢試一試啊。
季狩能夠一直容忍林檀這個中二病少女，還一直開導她。
真當季狩是心理醫生啊！
還不是林檀給的太多了。
季狩那些灌注了靈性但是沒有做成功的手工藝雕塑。
最終都以幾萬的價格賣給了林檀。
要不是他還有點尊嚴，早就拜倒在林檀這位小富婆的裙子底下了。
林檀的身軀顫抖了起來，突然像是羞憤地低下了頭。
“是屬下無能，失去了牧羊人的庇護，羊群便流離失所。”
林檀也想用烈火和刀子掃清教會的敵人。
但是他們，沒有力量。
向自己的神坦白這一點幾乎讓林檀這個聖女羞辱到了幾乎要自殺的地步。
牧羊人的庇護，流離失所？季狩腦筋饒了幾個彎，冷汗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牧羊人應該指的是林檀她爹吧，流離失所，林檀要流離失所了？
難道自己這個奸商的事情發了？
富豪老爸發現自己女兒老是花好幾萬買一個小白臉的不入流雕塑作品。
一怒之下他直接把女兒的零花錢給斷掉了。
季狩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平日裏一副冰山臉的林檀為什麼突然一副情緒波動極大的樣子。
一時之間，季狩也不知道自己是良心發現，還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他拿起自己最近的一個雕塑作品，一張仿製古文明祭祀服飾的石質麵具，塞進了林檀的懷裏。
“這張麵具就免費送給你了，對了，你要是實在沒有地方住的話，來‘古董’咖啡店住一陣子也可以。”
然而林檀拿到麵具，突然身軀又開始顫抖，讓季狩覺得這孩子是不是最近犯了點那個什麼大病。
“吾等教徒一定不會辜負吾主的。”林檀深吸了口氣，抱著麵具消失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