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價格,攤主要價也不過,不過一千塊。
不過,趙卓和紀小帆都是此中老手了,誰都知道這瓷器市場裏攤位上的老板都是內行,絕對不可能把宋代名窯之物以這樣低的價格賣給人。
但是紀小帆卻覺得這件縱然是贗品,但是造型上頗為不錯,用來玩玩也可以,於是便討價還價了一下,那攤主卻不想講價,幹脆抓起一邊袋子裏的香爐塞給了紀小帆,意思是買一送一。
趙卓一拿到這香爐,頓時心頭一驚,連忙拉著紀小帆走人。
這香爐顯然是剛從土裏挖出來的,滿身的泥斑,從露出的部分看起來並不起眼,尤其是白釉顯得十分黯淡,很容易被看成是一件贗品。
然而趙卓眼力驚人,卻從露出的部分判定極有可能是一件定窯白瓷,結果回去之後,用水將瓷器一洗,便露出了這件瓷器的真容,堪稱驚人。
攤主和買家一樣,也難免有看走眼的時候,尤其是對方進貨都是成批成批的進來,真品贗品混在一起,由於數量多,所以有時候難免疏忽,但是這一來,卻讓紀小帆意外收獲了一件定窯瓷器。
這件五獸足熏爐一出,頓讓評委也覺得驚豔得很,紀小帆三小都是三大家年輕一代中極有鑒定天賦的,從小深受熏陶,所以在鑒定收藏方麵的眼力經驗比起同齡的鑒定師都要高出不少,再加上不用考慮到資金的問題,所以屢屢能夠收獲價格高的瓷器。
最終,這件瓷器評估到了同樣七百萬的價格,和方路的瓷器持平。
接著之後沒多久,便是童費宇上場了,童費宇所拿出來的也不是普通貨色,而是一件玫瑰色花盆。
明眼人一看到這玫瑰色便立刻和鈞窯聯係了起來,因為唯有鈞窯之瓷才能夠燒出這玫瑰之色來。
鈞窯乃是宋徽宗年間繼汝窯之後建立的第二座官窯,專門燒製各種皇室用瓷,其釉色為一絕,千變萬化,紅、藍、青、白、紫交相融彙,燦若雲霞,宋代詩人曾以“夕陽紫翠忽成嵐”讚美之。
顏色之所以如此變化,乃是因為在燒製過程中,配料摻入銅的氣化物造成的藝術效果,這便發明了中華製瓷使上的“窯變”技巧。
這件玫瑰色花盆其內施以天藍色釉,外施以玫瑰紫色釉,而且在釉體上還有著明顯的蚯蚓走泥紋,比起玫瑰色來,這更是鈞窯的絕對特征。
鈞窯之器都經過二次燒製,因為其釉層非常厚,常常達到七八毫米,所以在第一次燒製時很容易發生幹裂,後在高溫階段又有釉流入填補,便形成了一條條曲折線,宛如蚯蚓走泥一般。
這件玫瑰色花盆雖然造型比較簡單,但是體型頗大,加上鈞窯之器本來就不多,所以價格上自然就顯得比較高。
不過,這件鈞窯器的釉色有一定的脫落,在視野上便有所影響了,在評委們細細考量了之後,給出了六百八十萬的價格。
聽到這價格,童費宇頓時臉色不好,上一次輸給了方路,這一次更是連輸給了兩人,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評委們都是行內的權威,說出來的話就是金口玉言,縱然有非議那也沒有辦法,童費宇隻好氣呼呼的下了台。
三小對戰之後,場麵又漸漸的回落了下去,後麵參賽者的價格立刻又恢複到了三五百萬的曲線上,時高時低,更出現了不少的贗品。
宋代瓷器的拍賣在上世紀十分盛行,八十年代末到達了**,然而隨著宋代瓷器的贗品數不勝數,而且在鑒別上也越來越難,其實不止是現代的仿品,早在從清雍正、乾隆開始,當時的景德鎮禦窯廠就多次製作了仿汝、仿哥、仿官等品種,配以古代青銅器造型,以追求古雅的氛圍。
這類瓷器目前在拍賣會上經常可以看到,還屢屢拍出高價。近年來一些地方仿舊贗品的泛濫,即使用目前最為先進的熱釋光測年法、陶瓷釉質的老化鑒定等,都對贗品的辨別無能為力,隻有采用一些破壞性的檢測方法或者同時使用多種複雜的測試方法,才能鑒定。
所以,宋瓷便在拍賣市場上沉寂了十年之久,直到近年來價格才屢次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