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級市大型公立醫院的太平間停屍房,陳列著一具具屍體,從膚色來看都是剛死不久才送來的,每具屍身腳踝處垂掛著一個牌子,上麵有著各自的身份信息。
太平間裏有兩個白大褂工作人員正在做事,一個專心致誌地整理儀容,另一個正打開冷藏櫃,將已經收拾幹淨的屍體推著放入抽屜,屋裏除了開抽屜、推屍體的聲響,沒有別的動靜。
窗外的天空一片灰蒙蒙,冬天剛過,初春時節,陰雨天,時隱時現的雨絲落在身上仿佛能滲入心底,潮濕而冰冷。
這樣的天氣再加上是工作時間,路上的行人很少,還因為幾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病毒橫掃全球,數以千萬計人口死亡,各國幾度封城,處處瞻顯蕭條,災難遠勝於六十年前全球彌漫的新冠疫情。
直到一年前一個神秘研究機構橫空出世,帶來了解藥,解除了世界危機。但是,此後他們再度消失,成為神話般的存在。
就在殮屍房安靜地忙碌的時候,醫院上方的天空中悄無聲息地裂開一道縫隙,一絲金芒乍泄,隱約間一條黝黑發亮的黑影閃現,下一秒雲層閉合,一切恢複如初,猶如幻覺。
太平間裏兩排屍體依舊一動不動,唯有其中一個白色裹屍布無風自動,卻是驀然一頓,仿佛時間定格靜止,而後非自然地快速垂落,臨近的一具靠窗的屍體,其上的白布卻驀然掀起,露出雪白而年輕的臉龐,金團包裹著一團黑霧突兀地出現,在白布的遮掩下,金團開啟一絲縫隙,黑霧從中滲出,從屍體眉心沒入,金團就地融化,化為一股能量,隨之而入,這一切都在瞬息間發生。
在黑霧消失的瞬間,四周莫名地卷起一陣大風,所有的裹屍布都被掃飛,一條條白色單子飛翔在太平間上空,如群魔亂舞,顯露出床上一張張蒼白、毫無表情的臉。
停屍房裏的兩個人幾乎同時抬頭,掃了一眼四周,而後彼此驚疑不定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搬運者貼著牆,眼眸中明顯驚懼。
天空暗湧翻騰,仿佛有什麼在醞釀,一道黑色裂痕在撕開灰色雲牆,突然,低沉的轟鳴從不遠處響起,如奔騰的駿馬,由遠及近……頓時,雲牆靜逸,裂痕不露痕跡地隱去,四周恢複如常。
轟鳴聲亦逝去......
“慌什麼?收拾一下!”整理儀容者冷靜地說完,低下頭繼續淡定工作。低頭瞬間,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怪事年年有,這次似乎真有些邪門!
“哦。”搬運工嘀咕著,抬頭環顧四周,似乎又恢複了寧靜。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看了一眼最近的屍身,一張浮腫的臉,腹部隆起,這是溺斃。
他皺著眉將散落在地上的白布撿起來,給身邊的屍體隨手蓋上,而後走向其它的,一一蓋上,他麻木地直視這些麵孔,即便心裏瘮得慌。
最後他站在靠窗的那具屍體旁,凝視著這張清秀年輕到讓人惋惜的臉,瞄了一眼牌子:陳禦風,男,18歲
真可惜,他歎了口氣,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屍身:“怎麼死的?”
“下雨天,過斑馬線滑倒......”整理儀容者幾乎瞬間就回答了,因為,他一則新聞,對這個背景強大的年輕人印象深刻。
“啊!太誇張了吧?”滑了一下,就這樣死了?這可是年輕人耶,不是不惑之年的高血壓患者,易碎經不起摔。搬運者上下翻看屍身試圖找到他的傷口。
“小心輕放,他可是本市首富陳先生的二公子。”整理儀容者抬眼遞了個警告的眼神,而後又低下頭忙活著,給屍體的眉眼傷痕處塗抹一層粉末,以掩飾她的傷痕,這個身體的主人身前備受虐打,死的很慘。
“啊!”搬運者頓時瞪大雙眼,手裏卻是乖乖地停止動作,瞟了一眼這位富家子的衣著,不無惋惜地歎息:如此考究的一套服飾就要帶進土裏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