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斑駁的運輸船由西向東緩緩的行駛在太平洋上,剛剛經過了大雨的清洗,天空除了蔚藍沒有一絲雜色,就連運輸船上原本臭烘烘、髒兮兮的甲板也幹淨了許多。
兩個頭頂盤著辮子、身材比麻杆好不了多少的人正吃力的抬著一具屍體,想要把它扔進海裏。
“嗯……”屍體突然動彈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呻吟,聲音不大,但抬著它的兩個人卻嚇壞了。
“媽呀詐屍啦!”
兩人幾乎是同時鬆開了手,屁滾尿流的爬開,剛剛跑了幾步,頭頂一緊,辮子被人揪住了,兩人抬頭一看,看到了滿臉棕色胡須的白人壯漢,兩人認得這人是船上的水手,趕緊跪了下來。
李鳴謙剛剛醒過來,還隻來得及哼一聲,耳邊就傳來了這樣一句叫喊,隨後身體做了自由落體運動,當身體撞到甲板上的時候腦袋也跟木甲板做了一次親密接觸。被人這麼粗暴而無禮的對待,李鳴謙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罵了一聲國罵。
“你們兩個為什麼不把他扔下船,該死的懶鬼,你們要我把你們扔下船嗎?”白人水手粗聲粗氣叱責聲傳了過來。
李鳴謙顧不上腦袋疼痛,一個激靈坐起來,看到那個白人水手抬起毛茸茸的手揪住了跪伏著的兩個人腦袋後麵的辮子,將他們提起來之後重重的扇了兩耳光之後才鬆開辮子。
那兩人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跪伏著,盡管一張臉立即就紅腫了,他們也沒有哪怕摸一下,似乎這張臉不是他們自己的。
白人水手對他們的態度還算滿意,沒有繼續毆打,嘴巴裏卻一點也不客氣:“還TM愣著幹什麼,將那小子扔下去啊,死人是會帶來瘟疫和厄運的,你們這幫愚蠢的家夥,什麼事都要我來做嗎?”
“他又活了……”其中一個指了指李鳴謙,額頭貼到了甲板上。
白人水手這才看向了李鳴謙,罵了一句:“該死的!咦,原來沒死,算他運氣好。你們兩個給勞資注意些,這小子要是再死了必須立即扔下海去,知道了嗎?要是動作慢了,我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蠢猴子!”
白人水手警告了跪著的兩人,看了一眼李鳴謙,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跪著的兩人見白人水手離開了,耷拉著腦袋找了個空位置卷縮著就地躺下,從懷裏摸出了一小塊麵包放進嘴裏慢慢的嚼著,四周響起了一陣吞口水的聲音。
一個中年人招呼著李鳴謙,高興的說:“阿謙,謝天謝地你沒死,真是媽祖保佑啊。”中年人臉頰凹陷,胡須好似野生的茅草,雖然他看上去像一個骷髏,可是李鳴謙還是感受到了他的關心。
李鳴謙一愣,“老黃?”
很奇怪,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中年人,可是為什麼卻記得中年人的名字呢?而且還是脫口而出,這說明自己跟“老黃”並不陌生。
“快過來坐下,別惹洋大人不高興了。你也別怪他們,為了那一口麵包他們才那樣做,很多人還輪不上呐。”老黃指的是扔屍體這件事,白人嫌晦氣,用一塊黑麵包成功換取了兩個免費的勞力。
李鳴謙挨著老黃坐下,問道:“老黃,這裏是哪裏?我們要去哪裏?”
李鳴謙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是一條陳舊的運輸船,陽光下麵,甲板上坐著的人都無精打采的平躺著,他們身上的汗臭味跟船上的酸臭味混雜在一起,這種味道讓李鳴謙很不適應。
船隨著海浪起伏,李鳴謙透過船舷看過去,遠處天海相接一線,除了這艘船,這片海上什麼也沒有。
在李鳴謙的記憶中,他本來是隸屬於華國特種兵野狼戰隊的一員,在阿福瑞卡洲執行維和任務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