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九點,大雨。
榕城,川南大,女生樓下。
“我累了!”陳雨菲一臉木然靠著石柱,目光遊離於左右,聲音很輕卻很決絕。
“什麼?”雨很大,她聲音又小,以至於錢任沒聽清,或者說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說,我累了,就這樣吧!”
得到確認後,錢任腦海裏“轟”的一聲巨響,好似被一道驚雷劈中。
得女友召喚怕她等急,冒雨而來,淋得不成人樣的錢任怎麼也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分手。
身上冷,心裏更冷。
“為什麼?我哪裏做的不好?你說出來,你說出來我一定改!”
冰冷的雨水讓錢任說話時牙齒都有些發顫,他怎麼也想不到剛開學就接到這種被分手的戲碼。
大學三年,整整三年的時光,錢任早已經愛到骨子裏,甚至暑假已經開始在為倆人的未來籌備,奮鬥。
同樣,他也愛得卑微,這三年來,風裏雨裏,不管陳雨菲想幹什麼想要什麼他都拚盡全力去完全,陳雨菲就是他的白月光,就是他的全部,或許現下一個詞語更貼合他的深情……舔狗!
“沒有,你做得很好,是我的問題。”
陳雨菲終於把目光轉了回來,看著落湯雞一樣的男友,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和厭倦,自己當初是怎麼看上這個窮酸書生的?是因為當初他在文學社震驚全場的辯論嗎?
“不……不……是我,是我的問題,你說你說,我都改,我改!”錢任神態有些癲狂了,伸手想要抓住女友的手。
“別碰我!”陳雨菲狠狠甩開他濕漉漉的手,“你看看你,還有一點男人的樣子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可笑。
我厭倦了你做什麼事都要詢問我的意見,時時刻刻圍著我,你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你所謂的愛讓我窒息,不能喘氣,你懂嗎?”
“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錢任極力挽留,低垂的手抑製不住在抖,他不懂,沒法懂,怎麼短短一個暑假的時間就一切都變了?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麼嗎?”陳雨菲冷笑一聲,諷刺道:“嗬!一文不值的深情嗎?可笑!”
錢任僵住了,慢慢低下了頭。
“對不起!”陳雨菲忽而有些不忍了。
“對不起有用嗎?”下一刻,錢任突然就爆發了,朝著陳雨菲大喊。
陳雨菲沉默以對,她心裏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在旁人看來似乎有什麼隱情,而外麵的雨也漸漸停了。
恰在這時,一輛銀白色的奔馳停在了花壇邊,一身名牌的帥氣青年從車裏下來。
錢任置若未聞,而陳雨菲卻小跑著下了台階,臉上顯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來啦!”
“等久了吧?”青年點點頭,伸手拍了拍陳雨菲的肩膀,看著錢任明知故問道:“咦!這是?他怎麼了?怎麼淋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剛下樓就看見他站在這兒一動不動,可能是等人吧,我不認識。”陳雨菲偎依著青年,最後還加了句我不認識。
聽到這話,錢任身子一顫,像是丟了魂。
“寶貝兒,你先去車裏等我,我過去看看,萬一能幫一下忙呢。”摟著陳雨菲的青年拍了拍她纖細的後腰。
“好,那你快點喔!”此刻陳雨菲小鳥依人的樣子跟平時的高冷判若兩人。
“嗯!”青年看著陳雨菲坐進副駕駛,這才走向錢任,略大聲問道:“這位同學,你怎麼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緊接著又湊到錢任耳邊嗬嗬冷笑:“你女朋友,很潤!我封了個大紅包。”
“尼瑪!”原本麻木的錢任當即暴起。
“同學你怎麼打人呢?”早有準備的青年輕鬆接住他的拳頭,卻也故意踉蹌後退幾步。
“錢任你怎麼打人啊?”時刻留意著情況的陳雨菲立馬下車擋在青年身前關切道:“洛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你們認識?”
“我……”自知失言的陳雨菲神色有些慌亂。
看著昔日的女神如此表現,錢任像是失了主心骨,徹底沒了精氣神,得了失心瘋一般大吼大叫。
“滾!都給我滾!”
青年佯裝不滿,“誒!你怎麼罵人呢?好心幫你……”
“滾!”錢任麵目猙獰,像頭癲狂的獅子。
陳雨菲看都不看昔日的男友一眼,拉著青年上車,“走吧洛哥我們不要理他了,像個瘋子,好可怕。”
“什麼素質……別怕別怕寶貝兒。”青年輕拍著陳雨菲香肩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