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用有一種感覺,馬上要見的人身份地位絕不低於靖邊侯!
那些護衛看到靖邊侯後,也不阻攔,隻是微微點頭,他們應該知道靖邊侯要來。
順著走廊穿過幾個大門後,終於來到了大廳之前,稟報後才讓靖邊侯和陳無用進去。
“叔父,好久不見啊!”隻見大廳內,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身著黃金蟒袍,大步朝靖邊侯迎來。
靖邊侯不慌不忙地略微躬身:“參見少皇子!”
隻見被靖邊侯稱呼為“少皇子”的青年男子趕緊過來扶正靖邊侯:“叔父這就是跟我見外了,也沒有外人,你我就以叔侄相稱!”
“壬兒。”靖邊侯親切地叫著少皇子的小名。
陳無用環顧四周,發現剛才通報之人早已退了出去,帶上了門,現在大廳內隻有靖邊侯、少皇子和陳無用三人。
他不禁疑惑,我難道不算外人嗎?
就在他還在疑惑之際,名叫鄧主壬的少皇子卻突然對著陳無用說道:“我知道你,你叫陳無用,對吧?”
陳無用趕緊躬身行禮:“正是小人!”
之前的疑惑還沒解決,新的疑惑馬上又襲來,少皇子怎麼會知道我呢?
見陳無用一臉疑惑,滿目疑雲,鄧主壬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對吧?”
陳無用點頭稱是。
鄧主壬接著道:“是叔父跟我提過你,你那首《贈靖邊侯》在京都也很有名啊,就連我父王也想見你一麵呢!”
連壽帝都想見我?怪不得我會被免死,原來是皇帝替我做主了啊!
“那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意味深遠,我鄧朝文人才子無數,卻沒人能寫出這樣的句子!”
見鄧主壬這麼稱讚,陳無用裝作謙虛道:“想必少皇子也聽說了,此詩並非小人所作。”
鄧主壬擺手道:“不,別人也許會懷疑,但我聽說了你的事跡,今日再見到你本人後,我覺得,此詩就是你寫的!”
見少皇子如此篤定,陳無用也不好再解釋什麼,連忙轉移話題:“不知少皇子找小人前來,有何事需要小人去做?”
隻見鄧主壬突然收了笑,端坐回自己的椅子,目光淡然卻有神地看著陳無用,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沉寂片刻後,開口道:“你願意為我殺人嗎?”
陳無用恍然大悟,原來是讓我殺人啊,剛才的迷霧好像清晰了一些,但他仍不解的是,堂堂少皇子,手下能人異士眾多,為何偏偏挑中了我陳無用呢?
雖然疑惑,還是躬身道:“少皇子一句話,小人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是小人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
得到了少皇子的允諾,陳無用也沒之前拘束,便問道:“要殺人的話,少皇子手下不缺刺客殺手,為何偏偏選中了我?”
鄧主壬沒有生氣,依然用他剛才的眼神盯著陳無用:“因為所殺之人,地位太高,一般人難以近身,也沒有你的膽量,我也信不過,所以我們要找個萬無一失的人!”
見鄧主壬這麼說,陳無用便追問道:“不是所殺之人是誰?”
鄧主壬收回目光,看向穹頂,隨後淡淡道:“我父王,鄧壽帝!”
陳無用大驚,這是要弑君啊!
此刻他真想立馬拒絕,對少皇子鄧主壬說一句“恕小人無能為力”,但他說不出口,因為敢明目張膽地讓他知道這件大逆不道的事,說明隻要他拒絕,絕不會活著回去。
而且關鍵今天是靖邊侯帶他來的,說明靖邊侯也知道並參與了這件事,他要拒絕,可能也會連累靖邊侯和鄧小米,所以他不敢拒絕。
大廳內突然安靜的讓人窒息,陳無用之前的疑惑都解開了,在經曆內心的掙紮。少皇子和靖邊侯也都不說話,仿佛他們知道這件事帶給陳無用的衝擊是如此地巨大,給他點時間,他需要消化消化。
一刻鍾後,陳無用抬起了頭,迎上了少皇子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剛才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現在他才發現,這個剛過弱冠之年的年輕人,身上有種不應該屬於他的老成與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