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斑駁的城門口進進出出,急促聲摻雜著不明顯的和罵聲,叫喚聲。遠處來了一對運送貨物的車隊,領頭的車把式乃是一個麵目粗狂的大漢,麵目猙獰,手裏拿著一根1米多長的鞭子抽在石頭地麵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嘴裏罵罵咧咧大聲道:“眼睛睜大點,快讓開道兒,小心老子抽你!”
原來熱熱鬧鬧的街麵瞬間分開來,給中間讓出一條大約可供兩輛馬車並駕齊驅的道路來,不一會兒待車隊剛過,原來空出的地方又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占據。
“大碗混沌嘞,大碗混沌嘞,剛出鍋的,新鮮熱乎!”
“老北京炒肝,沒心沒肺喲!”
這邊剛過,那邊擺攤的早點攤又在大喊:
“羊雜湯,正宗的老北京羊雜湯!”
一般早起進城公幹的,或者進城有事不著急的,都會坐下來,吃個早點,待填飽肚子再進城。這樣的景象再普通不過了,每天都會反反複複的進行著,沒有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再離城牆不遠的護城河邊的一個大樹下,一個西裝革履打扮的年輕人,正在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修身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衣凸顯的搭配暗紅色領帶,還有黑的發亮的皮鞋,已經別在左胸上的紅色小花,上麵繡著“新郎官”三個字。
來往的人群盡管再怎麼冷漠,也不免用好奇的眼光看一眼這個青年,不過亂世時節,也沒有哪個老百姓會多管閑事。
這名還在發呆的青年名叫湯皖,來自於21世紀。前一天剛和談了3年的女朋友結婚,新婚之夜難免會被朋友灌酒,於是去洗手間準備催吐。哪知道酒勁過大,倒在洗手間,等睜開眼之後,就出現在他眼前的這棵大樹下。
待湯皖回過神來,不免哀歎幾聲,隨即摸了摸口袋,竟然身無分無,錢包,手機,車鑰匙一樣也沒有。
麵對這樣的情況,又不免哀歎幾聲,正在此時,肚子咕隆咕隆的叫喚聲又一記重拳來襲。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而得慌,何況還是酒後,饑餓感更加的明顯了。
接受現實的苦逼青年—湯皖,在身無分文和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隻能先解決三十年未遇到的最大事情之吃飯問題。
城門邊小販的叫喚聲,吸引了湯皖的注意,細聽之下,居然能聽懂,盡然和普通話差別不大。
總算是得到一點心理安慰,語言至少不是阻礙。
湯皖再邁動步伐之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全身,除了把胸口的“新郎官”塞進西服口袋裏,別的感覺沒啥問題。
於是向城門口的早餐攤位走去,幾十步之後,一堵高大暗灰色的城牆出現在眼前,城門口上方刻著三個繁體大字:“門陽朝”。
湯皖目睹著這三個字,一息之間就豁然開朗,敢情是:“朝陽門!”
一條條線索再湯皖腦海裏肆意的奔馳,北京口音,朝陽門,街上人群長衫馬褂,人力拉車,以及大多數腦後長辮子,極少數的短發。
然後湯皖就得出了一個論證:首先這裏是中國地界,可能還是位於中國首都北京,具體時間不詳。
這一刻,湯皖在心底尤其感謝曆史這一門學科,感歎還好當初不是一個大混子,默默地感謝九年義務致教育。
湯皖移步至早餐攤位前,仔細打量著攤位上的早點,躊躇片刻始終沒有開口。讓攤位裏的夥計心裏頓感疑惑,莫非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於是擦了擦手,道:
“不知先生要吃點什麼?”
“額,”
湯皖再肚子的再三催促下,極為難堪的吐出幾個字,
“多少錢一碗?”指了指混沌。
“6分一碗,”
“那能不能先賒賬,出門急,忘帶錢了!”
夥計看著眼前這位打扮頗為新潮的先生,唇齒口白,一看就不像是缺錢的人,於是欣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