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人匆匆退下。
陳繡過去，安撫地道：“妹妹，王爺並無大礙，你也別太傷心。”
芍藥連聲附和：“是呀！王爺有天護佑，怎麼可能有事。以我看，王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休養，不如這樣，我們先走，晚點再來看王爺。”
何芳華糯聲呢喃：“你們先走吧，我在這守著，等王爺醒來。”
芍藥慌忙看向陳繡，見她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訕訕地扯了扯嘴角，隻得不情不願地跟著留下。
何芳華以床而坐，深情款款地凝望著東方穆，陳繡不遑相讓，扶著床棱，半靠著，默默地立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著床上，芍藥倦倦地坐在下麵，以手支頭，似睡非睡地小憩。
過了半個時辰，陳繡快有些支持不住了，芍藥亦哈欠連連，這時，東方穆醒了。
“王爺……”何芳華率先發現，激動地喊出了聲。
東方穆大喜所望，俯身：“王爺，有沒有哪不舒服？”
芍藥趕緊起來，湊上前，笑容可掬地道：“王爺終於醒了，我們受了你好半天呢！”
東方穆眼珠一轉，掃過屋內，眼中的失望稍縱即逝，淡淡地問：“王妃呢？”
何芳華閃亮的眸光霎時暗淡無光，還帶著幾許恨色。
陳繡酸澀地抿了下嘴。
芍藥興衝衝地道：“我們來之前王妃剛走。”
這麼說，不是他在做夢，她確確實實來過。東方穆嘴角一勾，露出個吝嗇而燦爛的笑意，少頃，一臉嚴肅地道：“我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
芍藥眉開眼笑，輕輕一福：“王爺好好休息，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東方穆“嗯”了聲，芍藥便喜滋滋地走了。
陳繡見狀，無奈地行了個禮，看了東方穆兩眼，又看了何芳華一眼，娉娉離開。
何芳華羞赧地埋著頭，細聲細氣地撒嬌：“王爺，讓妾身留下來照顧你吧。”
東方穆不冷不熱地道：“不用了。”
“可是……”
何芳華急忙爭辯，東方穆未等她話說完，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本王說了不用了。”
“是，妾身告退。”何芳華委屈地咬著下唇，含淚離去。
才出了屋，問琴便迎了上來，見何芳華淚眼蒙蒙，關切地道：“小姐？”
何芳華搖了搖頭，望了望不遠處的陳繡、馨兒、芍藥、三葉主仆四人，壓著哭腔道：“回去再說。”
六人一走遠，東方穆就中氣十足地大喊：“來人。”
兩個小廝應聲而入：“王爺。”
“王妃可曾來過？”
“回王爺，王妃來過，還是王妃讓人去傳的太醫……”
兩個小廝將所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遍。
東方穆低頭看了看白底青花的床單，揚起個淺淺的笑意。
……
王宮內院興德殿－－
東方嶽正批閱著奏章。
近來，端州戰禍不斷，北國頻頻擾邊，韓一山又蠢蠢欲動，隻守不抗，而秦衛又毫無進展，連派去的暗衛也杳無音信，實在急人。
還有朝中，才一天，為王子浩和王子捷說情的奏章就堆成了個小山，每人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偏偏叫人發作不得，況且才處置了狄青和王為，若再動其他人，隻怕朝局不穩。
東方嶽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煩躁。
這時，張珍來報：“大王，王後娘娘和淑妃娘娘求見。”
不用說，肯定是來為王子浩和王子捷求情的，且看她們能說些什麼。東方嶽重重地放下奏章，冷冷地哼了聲，道：“讓她們進來。”
“是。”
須臾，王後和淑妃便搖晃著腰身扭了進來。
“妾身參見大王，大王萬福。”
兩人齊齊行禮，各具風姿，一個端莊大方，一個嬌弱柔美。
隻是，東方嶽一想起梅妃生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心裏便極不舒服，隻陰沉著臉問：“你們來幹什麼？”
王後、淑妃沉默不語，餘光相互瞟了瞟，都想讓對方先開口。
東方嶽驟然來了氣，大吼：“有話快說，沒話就趕緊走。”
淑妃大急：“大王，臣妾有話要說。昨日早朝之事，捷實在不知，他每日都在宮中勤學，或為大王祈福，說起來，也隻見了狄青、王為一兩麵而已，何談結黨營私？暗下謀勸更是妄說，還請大王聖查，開恩免了捷的責罰。”
東方嶽怒火中燒，卻隱忍不發，瞪著王後，冷聲質問：“你呢？可有話說？”
王後想了想，跪地，言辭懇切地道：“大王，不管浩做錯了什麼事，他對大王的敬愛之情也未曾減少半分。大王可還記得浩五歲那年，大王的生日……”
東方嶽一愣，驀然想起件往事，俄而，幽幽地歎了口氣：“浩的年紀到底還小，孤也不忍十分苛責他，隻是玉不琢不成器，王後可明白孤的苦心？”
王後眼眶泛紅，叩頭謝恩：“大王，是妾愚鈍，妾回頭一定好好勸教王兒。”
東方嶽滿意地點了下頭：“嗯，你先且回宮，孤晚上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