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隊長把他們哥幾個帶回辦公室狠批了一頓,那些話他記不得了。但是後來大隊長補充了一句,他說:“你們是不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讓你們穿著警服出門啊?我告訴你們,不讓你們穿警服出門是為了保護你們自己!你說你穿個警服出去,真的遇到有歹徒作案你上不上?”
同寢一哥們立刻回道:“上!”
“你上個屁!”大隊長聞言立刻站起來拍桌子道,“你才來這幾年?你上?我告訴你,就是你畢業以後,你進了所裏也得有師父帶你,帶到他覺得你能上,你才能上!”
哥幾個感覺大隊長好像動了真火,一時間都不敢說話。
大隊長看著這幾個人,然後低頭在辦公桌裏翻了起來:“我雖然是警校的老師。。”
他從抽屜裏掏出一個證件:“我還有警官證,有編製,但是下了班我從來都不帶著,警服我也從來不穿到校外去!我自己知道,我就是個老師。你們也一樣,你們現在都隻是學生!你們父母送你們來警校是讓你學習的!學沒見你們學多少,滿口擱這上上上的!”
後麵就是一串語重心長的教育。
等到哥幾個被允許離開辦公室時,修一成走在最後麵,關門前他突然問道:“大隊長,要是你下班以後真看到有歹徒行凶,你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大隊長一瞪眼,“我報警啊!”
當時的修一成聽完這些話隻是覺得很怪異,說不出的那種怪異感在他身體裏左突右躥。他好幾次見到大隊長都想去問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可是都沒好的機會。
這種怪異感一直到畢業也沒消除,甚至更嚴重了。
因為大隊長沒能看著他們畢業。
在他們大二那年,大隊長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有人持刀搶劫。這個既沒穿警服也沒帶警官證的五十多歲的大學老師,違背了他那天對修一成所說的話。
他衝上去了,徒手跟兩名持械歹徒搏鬥。成功地讓受害者安全逃離。
但他犧牲了。
這段回憶很快便在修一成的腦子裏過了一遍。
他長出一口氣,看著薛昱道:“我可能很難把這個理由講明白。那夥人的犯罪事實是肯定的,從我那天的跟蹤情況來看,殺人滅跡這種事他們很可能不是第一次辦。也就是說,這樣一個組織,就跟平常的老百姓一樣生活在這個社會中。而我們現在是距離揭發他們最近的人。如果我們不去做,我不知道還有誰能辦到這件事。。”
修一成感覺自己的講述有些過於累贅,他咽了口唾沫,總結道:“我並不是想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隻是覺得,有機會且僅有這次機會去做正確的事,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放棄。”
孔肖很仔細地聽完,然後翻了個白眼:“快點說不就得了,浪費時間。”
“啊?”修一成眼裏滿是問號。
“行了,既然決定要做,那就抓緊時間。”薛昱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去忙活自己的工作去了。
總感覺哪裏不對?
修一成轉向自己負責的資料,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