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之前幾起凶案,都是發生在夜深人靜時,死者被發現的時候都是次日淩晨,很顯然,凶手很擔心泄露自己的行蹤。然而這一次,卻發生在傍晚時分,那並不是一個適合行凶的好時候,極有可能在作案的時候,被人看到。這也和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不符。”
“第三,之前死的幾個人,雖然也是銀針刺頸,放血而死,可發現屍體的現場,沒有任何血漬,甚至連死者衣領,發絲,都沒有沾染上血汙,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個凶手對鮮血有著特殊的渴求,不願浪費一滴。而這一次卻血流滿地。純粹是單純的置人於死地,並沒有要收集血液的意圖。”
楚驚鴻的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對血液,可能並不是有特殊渴求,或許隻是想把眾人注意力,轉移到與血液相關的人身上。
比如……禦龍淵的血咒。
楚驚鴻沒有細說,因為她並不能確定禦龍淵和夜非白的關係,究竟達到怎樣的程度。
然而說這些,也足夠讓夜非白明白,她說的是對的。
夜非白思忖片刻,開口道:“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楚驚鴻開口道:“把我的話傳給禦龍淵,相信我,那個人一定會再次作案的,而且一定是七日之內。讓他稍安勿躁,不用……”
說到這裏楚驚鴻忍不住頓了頓,抿了抿嘴唇之後又開口道:“沒別的事了。”
其實楚驚鴻想說,讓禦龍淵不要為她擔心,可是話到嘴邊,卻覺得有些說不出口,萬一禦龍淵不擔心呢,那她豈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夜非白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楚驚鴻,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你為何篤定那凶手七日內會再作案?”
楚驚鴻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開口道:“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並不希望有人,再死於非命,若是可以的話加強夜間巡防,若是能捉個現形兒的,那就更好不過了。”
夜非白點點頭,應下了楚驚鴻的要求。
夜非白剛要抬步離去,又被楚驚鴻叫住了:“夜公公,這幾日你去哪了?”
夜非白腳步一頓,開口道:“我沒有離開大內行廠,我隻是想避開陛下和戰王殿下中間的糾紛。”
楚驚鴻有些擔憂的歎口氣:“這不是長久之計,夜公公在夾縫中生存,倒不如辭官隱退。”
夜非白看著楚驚鴻笑了笑,開口道:“好,我會考慮。”這個小丫頭已經自顧不暇了,竟然還有心思擔心他的死活,她是太自信了,還是太樂觀了?
——
就算楚驚鴻不說,禦龍淵也不會放任綠兒不管的,這個丫鬟是整個案子的關鍵。
風行已經將當日的事情向禦龍淵事無巨細的說了個清楚,所以就算暫時不能從綠兒口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也絕對不能讓這個關鍵人證死於非命。
於是禦龍淵便派了十五去暗中盯著綠兒。一方麵保護,一方麵看看綠兒私底下到底和誰有聯係。
很可惜,一連三天過去了,都沒有任何收獲。
……
還有四日就是楚驚鴻的七天之約了,而還有五日就是皇後娘娘壽誕了。
各國各城的使者陸續抵達京城,今日便是北楚太子,楚驚瀾到達京城的日子。
北楚在各國中一直屬於勢力最弱的一方,但是北楚疆域和醫城藥城接壤,交往甚秘,所以其他國家即便有吞並的心思,也沒有發動戰爭的膽子和能力。
可就算是國力不強,他堂堂北楚太子進京朝賀,也不該沒有人迎接啊?
楚驚瀾帶著北楚人馬站在京城門口,一時間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等候。
按照禮節來說,他國使臣進京,是需要有人迎接的,哪怕不是皇親貴胄,也得是個朝中重臣,可是眼下……
哪裏有人迎接,連個人影都沒有。
“小果子,什麼時辰了?”楚驚瀾的聲音帶著幾分氣弱,娘胎裏帶出來的病,尋遍天下良醫也治不好。所以一直氣虛體弱。
小果子是楚驚瀾貼身伺候的小太監兼侍衛。
小果子歎口氣道:“回殿下話,說好的辰時到,這眼瞅著就午時了,遲到這麼久都沒人來接,這大商的人也太沒規矩了。”
楚驚瀾看了一眼小果子,小果子,連忙捂住嘴,他失言了,怎麼能在大商的國土上數落大商的不是呢。
“哈哈哈哈哈!讓我瞧瞧,這是誰家的太子被困在了城門口啊。”一道狂妄的笑聲,伴隨著馬蹄聲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