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公子甩開折扇道:“我們之所以來這,是想找位有能耐的法師走趟腳!”
說罷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在手上顛了顛拍在了桌子上。
這塊銀子足足有十兩,獨眼見了銀子身子也不抖了,咽了口唾沫兩眼放光,剛要開口……
“我來!”
一旁醜漢突然站起,整理了一下青衫道袍,從懷中掏出攝魂鈴搖了搖,邊搖口中邊念念有詞,使勁賣弄了一番,最後站直抬手像戲台上的戲子一般亮了個相。
壯漢看了一撇嘴:“你怎麼長的這麼醜!屍體見了你都得被嚇活了吧?”
醜漢抿嘴一笑道:“壯士別看我長得醜,我兒時在路上玩,巧遇叱吒陰川的趕屍匠茅大法師,茅大法師見了我的長相,說我是地府判官麵相,能震懾小鬼與亡靈,天生就是為趕屍這行生的,毅然收我為徒。
我幹這行十餘載,渡他鄉之魂無數,人送外號屍體引渡人——醜三法師是也。”
這外號吳鋒壓根就沒聽過,估計是自己給自己封的,但他說的叱吒陰川的茅大法師倒是聽師父講起過,陰川一帶最早的一代趕屍匠,稱呼別的趕屍匠都是叫法師,唯獨稱呼他為大法師,一生徒弟無數,比自己師父都大兩個輩分,據說年歲大了之後就不幹這行了,去了哪裏無人得知,要是還在世得一百多歲了。
壯漢還真被醜三給唬住了,點了點頭對俏公子說:“公子,就他吧!”
趕屍匠走趟腳五吊錢頂天了,十兩銀子什麼概念,相當於天上掉餡餅連著醋和辣椒油一起掉下來了。
眼瞅著肥差就要被醜三給得去了,獨眼恨的是牙根直癢癢,激動道:“別吹了你,你幾斤幾兩我不清楚?你要是茅大法師徒弟,我就是茅大法師師父。”
獨眼和醜三你一言我一語爭了起來,倆人是互不相讓,擼起袖子都要打起來了。
武夫急了,把單刀往桌子上一拍,怒道:“行了,別爭了,你倆都去,誰能耐大誰拿這份錢。”
醜三問道:“敢問這位爺,去哪裏走腳啊?”
“天殘嶺!”
醜三聽完麵露難色,撓頭笑道:“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事,就讓給獨眼吧,他去過那裏,對地形熟。”
獨眼像癟了的茄子一般,想辯解又沒想好咋說。
壯漢上前兩步給了醜三一巴掌,罵道:“奶奶的,又去又不去的耍老子,不去宰了你!”
這一巴掌扇的那叫一個響,醜三原地轉了三圈,順嘴角淌血,捂著嘴巴子人都懵了,問道:“你打的是我嗎?”
獨眼見了醜三的囧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壯漢回頭瞪了他一眼,才憋了回去。
吳鋒很納悶,不知道他們說的天殘嶺和獨眼提到的是不是一個地方,什麼地方能讓倆貪財的主放棄十兩銀子不賺?
俏公子拿折扇指著吳鋒道:“你也來!”
話音剛落,武夫和壯漢的目光都移了過來。
“行啊,正好沒活,有錢就賺唄。”
吳鋒本不想去,但看眼前這架勢不去不行了,當頭的發話了,倆活閻王瞪著自己,自己不光不會武,還手無寸鐵,亂世生存太不易了,趕屍錄什麼時候能給點防身的能耐,人有時候可比鬼可怕多了……
俏公子又從懷裏掏出塊銀子,扔給了掌櫃的,吩咐道:“上等酒席兩桌!出發前都吃飽了,我們三人和你們一同前往。”
……
三個趕屍匠一桌,席間獨眼和醜三誰也不理誰,都悶頭吃自己的,吳鋒一口菜都沒吃,提起酒壺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琢磨著這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