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景如同修羅地獄,尚且不曾聽見那些人的呼號就一個個都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段言杉身子微微一晃,又是急忙一個後退,已然是忘了自己麵前還有一個氣勢洶洶尋機而上的元洲,隻見元洲身形一閃,那長軟劍就直直的刺進段言杉的胸口,沒有半分的偏差。
段言杉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把不知名的黑色刀刃已經貫穿了自己的胸口。
段言杉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元洲,這個尚且不起眼的人就在那麼一瞬間就一招製勝。本是該死的人如今嘴角含笑,手裏一動,那長軟劍“嘶”的一聲低鳴就貫穿了皮肉,伴著飛濺的鮮血傾瀉而出。
周身的玄氣瞬間就消散下去,段言杉無力維持,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向著地麵摔去。原本孤身站在牆邊的元洲身邊,忽然就多出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身材嬌小,麵容清秀。
段言杉瞪大了眼睛,卻總是覺得這小廝無比的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般,但是如何想都想不起來。
疼痛已經戰勝了一切,叫他沒有心思去思考,隻感覺自己胸口那傷口似乎變成了一個無底洞,有什麼東西正從哪裏傾瀉出去,身子“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震的段言杉在地上一陣抽搐,嘴裏就吐出來一口血來,脖子微微一梗就送了性命。
元洲收了手裏的長劍,長舒一口氣看著身邊的淩九兒,連忙道:“多謝娘娘救命之恩。”
淩九兒搖頭,睇了下麵橫陳的屍體一眼,蹙眉道:“快點走,我剛剛瞧見那提犯人的隊伍似乎是聽見了這裏的動靜,有一部分人正在趕來。”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還會在無比清醒的時候殺了人,隻是看見元洲身陷危難,就好似看見令狐冥的軍隊蒙受圍城之困的感覺。淩九兒有太多疑問,但是這些疑問如今能找到知情者來問,也就隻能找元洲了。
元洲一笑:“娘娘不要擔心,我剛才放出了信號彈,此時我們的人都已經蓄勢待發,屬下還有事不曾做完,您還是護送初太醫和自己安好才好。”
淩九兒挑眉,若有所思,許久才說道:“你要把這天牢裏的人都放了,擾亂京都?”
對於國師子鑒和令狐冥的招數,淩九兒還是大概能了解的,之所以是要挑初淩風問斬的時候不過是因為南蠱國的皇帝在問斬初淩風的時候,目的不僅僅隻是為了處死他,還是想要牽連出來淩九兒。所以外圍內圍必定是設下了重重的關卡來攔截她,如此,京城和皇宮內部虛空,是作亂的大好機會。
在謀逆的時候,場景一般越亂越好,叫南蠱國自顧不暇才是最好的。元洲身在天牢,最直接最簡單的法子可不就是把這裏的犯人全都釋放了。
這天牢的大門直通皇宮的東大門,這些人不起亂哄哄的必定叫皇宮內院的守衛大驚,兵力一集中,那西南北三個門就空了。
淩九兒仔細一想就豁然開朗,這一切都明了的很,隻是淩九兒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不曾想起來這些事情。
如此看來,令狐冥和國師子鑒計劃周全。這個計劃可能不是最開始的計劃,因為一開始令狐冥百般阻撓淩九兒來南蠱國,所以之前的計劃必定是另辟蹊徑,至於是什麼樣的計劃淩九兒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聽元洲這麼一說肯定是個傷亡最小的法子。但是因為淩九兒不顧一切飛非要趕來的緣故變得無比的複雜,不得不啟用其他的計劃,令狐冥也必定是不願意用淩九兒作為引子才會百般阻撓。隻是淩九兒半分也不肯領令狐冥的情還把他當成是一個無情無義蠻不講理的人,現在好了,她來了。所以一切都變了個情況,她毀了他的一番好意,甚至還毀了他的計劃。
元洲聽到淩九兒的話也是頗為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淩九兒。元洲跟著令狐冥從冥教出來之後就被令狐冥指在了國師子鑒身邊貼身保護,素日裏隻聽聞這淩妃娘娘聰明絕頂,卻不曾想是聰明長遠到這樣的地步,國師子鑒的安排確實是準備叫這一幹人等把這京都內弄的越亂越好,這天牢也不過是眾多步驟中的一個。
淩九兒見元洲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所料沒有錯,點頭道:“我和你一起吧。”
說這也不等元洲有所反應就飛身而下,順手就拔了身上的鎖魂刀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衝著就近的一個牢門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