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年那張老臉上麵浮現出痛苦的表情來,陳陽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過,現在這一切已經失去了意義,我的爸爸已經去世了,而對我來說,你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我現在所要做得就是毀掉陳氏中醫這塊招牌,陳老爺子,做好準備,就算你不打算應戰,我也會逼著陳石耀應戰……順便說一句,我手裏還有這本書《醫心方》。”
陳陽說到這裏,邁步就朝門口走,完全沒有再理會陳百年了。
陳陽來到這裏,就是要當麵把話說清楚,要讓陳百年知道,他對陳百年的恨。
陳百年站著沒動,就在陳陽要跨出去的時候,陳百年那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管如何,我都要保陳氏中醫這塊招牌,我不能讓陳氏中醫砸在我的手裏麵,不然,我無法去見祖宗,祖訓就是祖訓,不能更改的。”
陳百年說的很堅決,不容一點質疑。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主動做這件事情,陳老爺子,我這是給你下了戰書,你接或者不接,都沒有什麼關係,陳石耀都會接……順便提一句,老祖宗的東西不見得都是對的,錯的就要改。”
陳陽走到了外麵,慕傾怡剛剛已經聽到了陳陽的聲音,陳陽那聲音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悲憤,陳陽當著陳百年的麵能做到那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慕傾怡主動走到陳陽麵前,陳陽看了慕傾怡一眼,右手摟住慕傾怡的腰,又扭過頭來,看著陳百年,他稍微停頓了片刻,嘴裏說道:“我媽媽始終都記恨陳家,不肯過來,她本來是要讓我拆掉陳家的宗祠,我當然不會這樣做,但陳家的別的東西我說不定就會去毀掉,陳老爺子,你說你無法去見祖宗,那你將來見到我過世的爸爸的時候,你打算說什麼?冤孽,真是冤孽……。“陳百年不吭聲,花白的胡須隻是再抖動著。
“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裏可是陳家村,還輪不到你在這裏胡為的!”陳曉天此刻說道,“我爺爺是這裏的族長,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爺爺。”
“我隻是為我爸爸討公道,這有什麼錯,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還是表親吧,但是你要清楚一點,我和你沒有關係,我不介意再打你一頓……。”
陳曉天聽到陳陽這一說,他顯得怒不可遏,嘴裏說道:“你……你太狂妄了,你……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是嗎,那我真要好好等著了。”陳陽冷笑道。
“小天,你不要多嘴,這沒有你的事情!”陳百年終於說話了,他從宗祠裏麵走了出來,走到陳陽麵前,“你說石輝有女徒弟,到底是哪一個?”
陳陽看了陳靈一眼,陳靈看著陳百年,卻沒有說話,陳百年的眼睛掃過陳靈,他長歎口氣,“這真是天意。”
陳靈說道:“陳老爺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名算命先生曾經跟我說,將來陳氏中醫的招牌會砸在我二兒子手裏,你是石輝的徒弟,難道這就是天意?”
陳陽忽然冷笑道:“巧事很多,但人暗中做的事情更多,你又怎麼能知道當初不是有人故意這樣做,就是想把我爸爸逼走呢!”
陳百年聽到陳陽這句話,眉頭緊皺,眼看著陳陽,“你真的不相信命運之說?”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陳老爺子,我們走了……也許我們還會再見的……假如你還想見我!”
陳陽拋出這句話的時候,慕傾怡的眼睛裏麵閃過一抹柔光來,她早就知道陳陽不會是一個狠心的人,雖然狠心說出這一番話,但陳陽的心裏麵卻很軟,陳陽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的如何的厲害,但實際上,他卻不見得那樣去做。
就像剛剛那樣,陳陽嘴裏口口聲稱和陳百年沒有一點關係,就是陌生人,但他剛剛那番話語卻流露出了一些感情。
果然,就在陳百年聽到陳陽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他眼睛裏麵終於閃爍出一絲光芒來,再也不像剛剛那樣暗淡……。
他的眼睛再次落在陳陽的身上……他恍惚又看見了陳石輝……!
兩行老淚從眼眶裏麵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