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秦淮河畔。
花燈連綿不斷的倒映在水中,有畫舫悠悠劃過便攪碎了一片光華,散作水麵漫天的星宇。
岸邊各處的青樓酒館張燈結彩,歌不盡桃花扇影,舞不斷霓裳羽衣,文人飛花接令,猜拳發酒瘋,數百年來的才女佳人在這裏上演著相遇和別離。
萬花樓一如既往人滿為患,對於文人成名的途徑,除了科舉還有出席各種的宴會,渴望展露才華,一夜成名。
“樓姑娘。”
“尚伶姐姐。”
閣樓前人影幢幢,兩人彼此作揖施禮。
樓月雪一襲白衣手執紙扇,一下馬車便招來萬花樓許多男子的目光。
尚伶和樓月雪並肩而行走入了萬花樓,江陵巨戶溫家是名門望族儒學世家,經常開展大大小小的文會,籠絡文人。
一眾世家子女聽聞樓家有女風度不凡,便急著見上一麵。
雅間內。
“來樓妹妹,這位是陶靜陶姑娘,這位是聶花紅聶姑娘……”尚伶一一為樓月雪引見,俱是城中有名的文士。
“樓姑娘幸會。”
陶靜與聶花紅等人皆起身行禮。
“這位是萬花樓首席花魁——梁旭公子。”
“樓姑娘萬安。”
一身紫衣麵容柔美的少年拜了個萬福。
“這位便不用介紹了吧,李小珠李姐姐,”尚伶笑道:“前幾日還一起喝過茶的。”
“樓姑娘來江陵這些天,可還適應啊。”
“此地物產豐厚,食有鮮肥滋味,穿有綾羅綢緞,並無不妥。”
“那比之京城如何?”尚伶笑道。
樓月雪麵對刁難也不急,她入席後笑道:“江陵之風華,秦淮河文人才女堪稱一絕;京城天子腳下,有刀戈兵劍之氣,隻能說各有千秋。”
這番話不卑不亢,既捧了在坐的諸位才女,又帶有警告之意,京城王師之地,青鷹騎主將又是我母親,還請諸位三思而行。
眾人也不是蠢材,自然聽得出言外之意,當下也就收斂了一些,轉向鋒頭說起詩詞歌賦,佳人才女和今年魁首之爭。
“今年上元節不出意外又是萬花樓和金鳳院之間爭取了。”
“萬花樓梁旭公子,金鳳院花魁謝煜宇,不知各位可有支持的人。”
說這話的是聶花紅,她自是支持的萬花樓,因而名稱上稍稍不同,稱梁旭為公子,到謝煜宇時又著重花魁二字,一時間褒貶立分。
“要說這世間美男子,在下倒是欣賞謝煜宇公子,若沒有記錯去年中秋詩會便是他拔得頭籌。”陶靜剝著金橘子說道。
“當著梁旭公子的麵還提謝煜宇,”
尚伶笑道:“陶大小姐也不怕梁公子紅顏一怒。”
“不錯不錯。”眾人皆是一笑:“當罰吃酒。”
“陶小姐可別聽她們的,咯咯,”
花魁梁旭用袖子擋著臉,展顏笑道:“奴雖說獲了些名聲,可這花魁到底是以色娛人的差事,陶小姐不必與奴一般見識。”
“這話聽來,罰酒更是吃定了呀!”
陶靜笑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宴會氣氛逐漸融洽,底下歌台暖響,又有幾人拿出自己的詞作賞析評估。
一小有名氣的儒生意外道:“論到詞作,是李姐姐的專長,今日李姐姐既不吃酒也不說話,莫非有愁緒纏身。”
“是啊,李姐姐為何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