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義惱了,“秉昆,算哥求你,你……”
“閉嘴。”錢文又冷冷道。
“秉昆!”周秉義低吼,他不允許郝冬梅受委屈。
“想要孩子就閉嘴!”錢文瞥了他一眼。
唰,已經飛行模式的郝冬梅瞬間上線了,哭紅的眼睛看著他,嘴皮顫道,“秉昆……”
錢文點了點頭,“你們一直在插隊,不了解家中情況,像大嫂這種後天造成的不孕,在鄉下很多,我這些年也治好了很多。
安安靜靜,別激動,我在把脈。”
還氣憤的周秉義一下熄火了,和郝冬梅期望著等待,丁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幾分鍾後。
“哇哇哇~”小康康忽然哭了起來。
“昆兒,康康怎麼了。”李素華聞聲急忙跑出廚房。
錢文不動聲色收回手,“可能是餓了吧。”
“那你不喂小康康吃的。”李素華責怪的抱走孩子。
李素華一走,裝作若無其事的周秉義夫婦,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
“沒什麼大問題,準備吃藥,要孩子吧。”錢文話很淡,可在周秉義耳中卻是晴天霹靂。
周秉義先呆滯,然後嘴角上揚,然後狂喜。
郝冬梅一下又哭了。
“秉昆,大哥不是不相信你,隻是大哥和你嫂子去了很多醫院……”周秉義高興是高興,可還是有些懷疑錢文是安慰他們。
“要是沒事,一會騎著我的自行車,帶著大嫂去區醫院,大醫院,或者附近鄉下走走,問問,看我能不能治。
其實等周蓉回來,問問她也可以,她很了解我。”錢文起身,往二層走。
走了幾步見周秉義,郝冬梅二人還楞在原地,低聲道,“還愣著幹什麼,跟我上二層,樓下媽在,怎麼給你們寫藥方,問診。”
“噢哦哦。”周秉義急忙起身。
到了二層,書房。
錢文又細細問了病況,才開始開藥方。
遞給寫好的藥方,周秉義還沒接過,就被郝冬梅搶了過去,帶著期望的看著。
“這副藥先喝一月,是為調理身體的,一月後在給大嫂把脈,看情況給開藥方。
這次治療最短三個月,長可能一年以上,禁欲,別急,保持個好的心態。”錢文囑咐醫囑道。
郝冬梅連連點頭。
“秉昆,真能治好。”周秉義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心中已經判了死刑的事,回家被小弟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解決了?
“吃了飯出去逛逛吧,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還有,想想以後每月大嫂怎麼問診吧,吉春市離建設兵團可不近。”
現在郝冬梅和周秉義需要獨處的時間,消化心中的跌宕起伏,錢文又囑咐了郝冬梅一些忌口的,就下樓了。
錢文走後,周秉義和郝冬梅對視,是啊,這每個月怎麼回來。
周秉義也從李素華哪裏知道了這六年家中發生了什麼,感覺挺奇幻的,和周誌剛第一次回來一樣。
小弟成了廠醫,翻建了家,成了夜校老師還是英文老師,醫術在吉春市遠近聞名,一醫難求。
他這一刻有些暈了,是他在建設兵團待的太久,還是小弟變化太快了。
飯後,周秉義和郝冬梅就騎著自行車出去了。
回來後,郝冬梅對自己的病情信心滿滿。
隨便一問,知道周秉昆麼?
全是讚揚,尤其是知道他們是周秉昆的大哥,大嫂,還非要送東西,什麼疑難雜症,隻要給開藥方,都是藥到病除。
回來,郝冬梅就感謝錢文,對他熱情的不行,讓李素華都覺得不對勁了。
“秉昆,這次回去我和冬梅就爭取返鄉,這每月的問診一定不會誤。
大哥謝謝你。”周秉義重重抱了他一下。
晚上,在外麵野了一天的周蓉回來了。
“啊,大哥。”周蓉進門就尖叫道。
第二句,“大哥,周秉昆欺負我,欺負了莪六年,你要幫我好好訓訓他。
最氣人的是,他逢人就說我是周家老小,他是二哥,大哥你得給我主持公道。”
正陪著兒子看黑白電視的錢文忘了她一眼,見周蓉告狀正興起,淡淡道,“小妹小聲點,康康還小別驚著他。
康康叫人,叫小姑姑。”
“小姑姑。”小康康吃著指頭道。
“大哥你看。”周蓉氣的跳腳。
現在除了鄭娟還叫他二姐,已經沒有一個人在認可她老周家老二的身份了,包括周母,真習慣成自然了。
周秉義尷尬的笑了笑,小弟和妹妹的情況他聽母親說了,剪不斷理還亂,然後岔開話題,“蓉兒,你和蔡曉光怎麼樣了?”
如此生硬的偏袒,讓還以為在大哥麵前受寵的周蓉難以接受,指著大哥周秉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哥你變了。”
郝冬梅急忙緩和氣氛,“喝口水。”
“大嫂,大哥怎麼這樣,明明是周秉昆錯了,為什麼不說!”周蓉憤憤不平道。
知道她對大哥周秉義的回來抱了多大的期望和期待麼。
就等著一向公正公平,寵愛她的大哥為自己這六年艱苦主持公道,說一句公道話,訓一訓越發無法無天,視她如無物的周秉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