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是醫生?”見鄭娟是不大的女的,馬守常縮了一下腳,可碰到了傷口,痛呼,“哎呦~”
“都說別動了,怎麼還動。
這再給二次受傷了。
嗯,我是醫生。”鄭娟低頭,沒在意馬守常的話。
錢文走了過來,“怎麼了?”
二人行醫配合不知多少回了,鄭娟很自然讓位道,“腳腕受傷,膝蓋紅腫,挫傷邊緣泛青,皮膚已經開始浮腫,應該是骨頭受傷了。”
“嗯,我看看。”說著錢文先在馬守常的脊椎,和腿部上的幾個穴位揉了揉,慢慢的馬守常緊皺的眉頭鬆開了,驚訝道,“咦?不是太疼了?”
錢文沒理,繼續給馬守常看病,鄭娟看馬守常被凍的瑟瑟發抖,“秉昆,老人家衣服太少了。”
錢文把身上軍大衣脫下披在馬守常身上,“挫傷不嚴重,骨頭受傷了。
是去醫院,還是回家。
送醫院,我就不給你開藥了,要是回家,倒時我給你開幾副藥,木板一夾,養著就行。”
“一三一,去一三一。”馬守常急忙道。
“軍醫院啊。”錢文說道。
“秉昆你去吧,我送媽回去。”鄭娟說道。
這時李素華和鄭母他們已經出來了。
“也行。”錢文點了點頭。
鄭娟想著,還想把自己的棉衣脫下來,給他披上,這貼心一舉讓錢文一暖,“你衣服那麼小,我怎麼穿的上。
我身體你還不知道,凍不著。”
“小夥子你別凍著了。”
“小姑娘謝謝。”
鄭娟和馬守常認識了,結了個善緣,錢文也就騎著三輪車送馬守常去醫院了。
一路還挺遠,沒有外衣還真挺冷的,也就是他火氣旺,到了軍醫院,馬守常很快就被一群人擁了進去。
在錢文走的時候,被一護士攔住,“同誌,哪個單位的,你叫什麼名字。”
“周秉昆,紅星木材廠的。”
回了家,鄭娟在家等他,一進門就給他捂手,“怎麼這麼冷啊。”
“我覺得挺暖和。”錢文揉著鄭娟的小手。
“咳咳~”也擔心他的李素華路過。
鄭娟臉紅。
對於今天遇到馬守常,他沒怎麼在意,遇見了就幫個忙,結個善緣。
其他的,他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一周如常。
可今天有些不一樣,木材廠門口停了一輛小轎車,讓人側目。
“同誌,請問你知道周秉昆,鄭娟在哪麼?”曲秀貞問道。
本忙著工作的幾人,一聽是找周大夫的,手上一停,上下打量了曲秀貞一眼,“你找周大夫和鄭大夫?”
“對,同誌能告我一下怎麼走麼?”見工友們好像都很重視她口中的周秉昆,曲秀貞心中好奇道。
“莪帶你去吧。”
“不用不用,給我指個路就行。”
“沒事,周大夫,鄭大夫的事就是我們廠子的事。”工友熱情道。
這讓曲秀貞更好奇了。
到了醫務室,工人沒有直接推門而進,而是敲了敲門才推門進去,曲秀貞稀奇的看著。
“周大夫,鄭大夫有人找你們。”
這時錢文正拿著小黑板,給鄭娟講課呢,不過因為敲門,他剛剛往起收。
很快,下班後,錢文和鄭娟,跟著一身衣著整潔的曲秀貞上了車。
一路曲秀貞都對錢文很好奇,因為她剛剛在醫務室的小黑板上看到了一連串英文,進門前隱隱約約聽到外語講話。
馬守常家在吉春市市中心,一處洋房似的建築群中,這裏被政府征用,高牆大院中,裏麵住著的都是高官,門口有警衛站崗。
載著錢文,鄭娟的車駛入,警衛敬禮。
數個小時後,天已經黑了,錢文和鄭娟從馬守常家出來。
馬守常和曲秀貞相送到門口,錢文二人揮手再見。
看著轎車載著錢文他們消失,曲秀貞跟馬守常說道,“秉昆和娟兒都是好孩子啊。”
“是啊,都是好孩子。”馬守常讚同道。
小車送到胡同口就回去了,錢文和鄭娟往回家的路上走著。
“沒想到馬叔叔以前竟然是那麼大的官。”鄭娟挽著錢文的胳膊。
“官大不大的咱們又不圖什麼。
倒是兩人都很好說話,一點沒大官的派頭。”錢文說道。
鄭娟點了點頭,這是她見過最大的官。
今天曲秀貞來接他和鄭娟,就是為了感謝那天救馬守常。
二人準備了一大桌著菜,豐盛的很,雞鴨魚肉的。
同時和錢文鄭娟也聊了一些家常,對鄭娟的家庭憐惜,對他們在附近村落行醫讚賞,對在醫務室看到的小黑板上的英文好奇。
錢文解釋,是在收音機裏自學的,並正常交流沒問題。
曲秀貞當時有些不信,從家中翻出不知幾幾年的英文報紙,讓他讀。
曲秀貞可是最討厭別人騙她了。
錢文拿起報紙從容不迫,並流暢的讀了一遍。
曲秀貞當場拍手喊好,眼中都是讚賞,在知道鄭娟也會一些英文,是錢文教的,出言要聘請他做醬油廠開辦的夜校英文老師。
錢文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可曲秀貞是什麼人,以前最髙法院的庭長,那張嘴是死人都能說活。
最後,他接下了這個工作,不過一周隻去一天。
就這,曲秀貞和他高興的碰了杯酒。
當時錢文挺疑惑的,不就是個老師嘛,怎麼感覺比救了他們家老頭還要高興,感謝他。
馬守常可能是看出錢文不解曲秀貞為什麼這麼高興,就當場解釋道,這英文啊不在教學範圍內,可他們這些人都知道英文的重要性,曲秀貞就想讓醬油廠裏的工人多學些,總沒錯。
可這些天找下來,沒有請到一個英文老師,她也就慢慢放棄了。
現在錢文跳到了她手裏,她能不高興麼?
馬守常還笑指他道,“你可是幫了她的大忙。”
鄭娟的賢淑也讓曲秀貞誇讚,隻是曲秀貞下一刻突然問道,“為什麼逃避上山下鄉。”
表情和言語都很嚴肅。
鄭娟一下被嚇著了,而錢文怎麼可能讓她欺負自己老婆,一點不懼反問道,“如果家中揭不開鍋,母親年邁上了年紀,年幼的弟弟又看不見。
而上山下鄉的後果就是家破人亡,您會怎麼選。”
在錢文他們來之前,錢文家,鄭娟家的情況,他們就摸清了。
曲秀貞當時重重歎了口氣。
她最喜歡反醒,當場就直言不諱的指出這是文件上的誤讀,不能所有家庭一概而論。
像鄭娟這種家庭情況,就應該給以一定證策上的寬鬆。
馬守常是連連咳嗽。
聞聲的曲秀貞,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有錯就不怕說,你咳嗽什麼。”
“就這倔脾氣。”馬守常也是無奈,對他們倆苦笑。
兩人真的挺好玩的。
今晚一切很順利,賓主盡歡。
四天後。
下班時間。
曲秀貞又來找他了,這次是輕車熟路。
敲了敲門才輕輕推開,見他在給工友推拿,也沒出聲,就靜靜站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