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剛一點沒配合他的意思,來句瞅你咋地!而是彎腰撿起鞋拔子就想抽他。
“不講武德。”錢文見周誌剛不按江湖套路出牌,麻溜的跑了出去。
“昆兒幹撒去,天都要黑了。”李素華叫道。
“看看我姐去。”錢文頭也沒回,推著自行車出門了。
“你把帽子戴上啊。”
錢文已經走遠了。
“臭小子呢,翻了天了,敢戲弄他老子。”
李素華懶得理這個倔老頭,他倒是覺得今天的小兒子挺好的,要不是小兒子說了女兒的事,她得後悔死。
“你念個秉昆好吧。”
“就他和我頂嘴,還讓我念他好?”
“今天要不是昆兒,你去了重慶,有你後悔的。”
“那我就打斷周蓉的腿,和她斷絕父女關係!”
“你就嘴硬吧。”
“哼。”周誌剛不開森的回裏屋了。
錢文出去溜了一圈,沒走多遠,天就黑了,就往回騎,看來隻能明天熟悉這個時代的背景了。
等他回了家,周蓉已經回來了,聽周母說蔡曉光送回來的。
還記著他扇耳光的事,一見到他,周蓉就把頭扭開了。
“幼稚!”
不過現在的周蓉確實幼稚,傻大妞。
晚飯吃是窩窩,鹹菜,粥,嘴裏挺寡然無味,他第一次感受到這個時代對他的惡意。
在吃飯間,周父宣布了對周蓉的判決,在吉春市附近郊區村落插隊。
周蓉當然不幹,當場就嚷嚷起來,錢文一抬手,她下意識躲了一下,看來還是記打的。
李素華瞪了他一眼,開始勸周蓉,讓她別胡鬧,聽話。
這一勸,反而助長了她的氣焰,躲開錢文身邊,高聲反抗,要愛情,要自由。
這一看就是蔡曉光根本就沒做好工作。
錢文伸手在周父麵前揮了揮巴掌,“不聽我言,老女婿在眼前。
棍棒底下出孝女,老祖宗的話準沒錯,你真不試試。”
這一拱火,周誌剛悶聲悶氣出聲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有不得你。”
“我不!”周蓉昂頭,一副我不會屈服的樣子。
“唉~
其實有個差不多的同齡人嘮嘮嗑也挺好。”
錢文吸溜了一口熱騰騰的粥,啃著窩窩頭。
這更堅定了他不上山下鄉的念頭,周家已經是不錯的家庭了,可平常吃的都是這個,這更貧苦的鄉下會是什麼樣,能不吃這個苦就不吃。
周誌剛聽著錢文的話臉一黑,周蓉還在他耳邊說著馮化成有多好,她死都要去貴區,心煩下。
啪~
周蓉住嘴了。
她吃了今天第三個耳光。
錢文咀嚼著口中的鹹菜,有些齁鹹,下飯,吸溜喝了口粥,今天這餐間節目不錯。
能讓周誌剛再次打周蓉,可見周父心中的熊熊怒火有多旺。
現在可不是劇中周蓉已經去了貴區三年,已經木已成舟,小姑娘成人婦,周誌剛沒辦法,隻是捏著鼻子認下馮化成,人看著不錯他也就把苦自己嚼嚼咽了。
周蓉這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在慈的人父,都不可能看著讓兒女跳火坑,既然說不通,老祖宗的話總沒錯吧,就是太嬌慣了,該管管了,在不管老周家的臉就沒了。
“憑什麼打我?”周蓉捂著臉,倔強的咬著嘴唇,強忍著流淚的衝動。
她真的想不明白,追求愛情有什麼錯,她犯了什麼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耳光。
“就憑你剛剛跟爸媽嚷嚷!”錢文放下碗,出聲道。
剛剛周蓉可來勁了,一點不怕周誌剛,李素華,嬌柔的聲音硬是如演講般。
“關你什麼事。
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我。”周蓉含淚的眼睛怒目著他。
“因為我姓周,你也姓周。
我不能,也不允許看著你往火坑裏跳。”錢文大義凜然道。
一旁的周誌剛暗暗點了點頭,心中竟然湧上幾分欣慰,愛胡鬧,不懂事的老小長大了的感覺。
“蓉兒,你怎麼跟你弟弟說話呢。
他都是為了你好!”李素華也站在錢文這邊。
雖心疼女兒的小臉,心中想倔老頭怎麼打那麼狠,憐惜的用手輕輕撫著,可她不覺得自己老疙瘩有錯。
“你……你們,你們偏心,周秉昆什麼都是對的,我都是錯的,我……”
周母和周蓉緊緊挨著,錢文見周蓉想推周母,又想往外跑。
高聲厲喝道,“周蓉,你推媽一下試試,你為了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男人推媽!”他瞪目,用力一拍手邊桌子上的碗,嘩啦一聲,碗碎成幾瓣。
餐桌一震晃,桌上餐具丁零當啷響。
周蓉一下被嚇住了,小臉煞白。
就是周誌剛也被錢文的吼聲驚著了。
隻有李素華瞪著他一眼,“小點聲,想震聾我啊。
蓉兒怎麼可能推我,蓉和我最親了。”
錢文拍了拍手上的汙漬,淡淡道,“隻是提醒周蓉別犯渾,這家還有人能治得了她。
二老寵你,不代表你能無法無天!”
很重視孝道,對子女忤逆這一塊很古板的周誌剛,對錢文這一舉動,這句話很滿意,老小長大了,知道疼他們了。
“小蓉,看來確實是平常太嬌寵你了,咱們家沒有別人家的重男輕女。
可說到偏心,你應該是最有感受的,家裏有什麼好的我和你媽先緊著你,在是秉昆,秉義。
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我以前的女兒去哪了,明事理的女兒去哪了!”周誌剛說著心酸,氣惱,湧上心頭,連連拍桌子。
周蓉的話,讓他傷心了。
“爸,我……”周蓉躲在周母懷中局促不安。
她真沒想到自己要去貴區的舉動讓家裏人這麼反對,反應這麼大。
“行了,一天了,也吵了一天了,我不想在因為這事在讓家裏不得安寧了,明天你就跟我去街道辦,辦理插隊。
就這麼決定了。”
周誌剛說完,回裏屋了。
見周誌剛變臉,第一次這麼嚴厲訓自己,周蓉也不敢再嚷嚷了,現在的她還是個未出過遠門,在家初長成的鄰家少女,有夢想,有想法,可同樣懼怕父母,還沒有今後住大山,遠離父母的獨立。
“打掃衛生,洗碗!”碗也碎了,錢文也不用吃飯了,起身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走了。
周蓉看著錢文的背影,心中五穀雜糧,她真的有點不認識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