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事，這是錢文看了蔡菊英現在都保持平靜麵色後的想法。
站在人群裏的老譚，搖了搖頭，這老鄭根本就不是老南的對視，連自己都不如。
看了看手表，該回家了，要不然老婆子要來找了。
可回頭的他一愣。
眨了眨眼，看著走來麵無表情的蔡菊英，回頭看了看在南建龍身旁不住捧場的蔡根花，他覺得家裏老婆子可能真等急了。
反方向拔腿就走。
蔡菊英的到來，讓圍著一圈的老鄰居看到了。
人老成精的他們，感覺到了蔡菊英帶來的不對勁。
也都沒打招呼，很自覺的散場了，不過都沒走遠，就是第一個走的老譚，都在不遠處伸頭觀望。
錢文見了，心中暗罵，“為老不尊!”
多人的散場，讓南建龍注意到了不對勁，他扭頭一看。
蔡菊英!
他神色一僵，看了看身旁的蔡根花，然後生硬道，“回來了?”
蔡根花也注意到了蔡菊英，皺眉細看到。
坐在南建龍對麵的老鄭，悄咪咪的起身走了。
蔡菊英沒有回話，也沒看蔡根花一眼，直接坐在南建龍對麵。
南建龍的目光，隨著蔡菊英而動。
錢文無聲站在蔡菊英身後，雙手一插兜，瞥了蔡根花一眼。
南建龍看到錢文，眉頭緊鎖，然後看向對麵的蔡菊英。
“回來了，就回家吧。
這麼多天住在嵐嵐家，像什麼樣!”南建龍開口就是慣用的口吻。
生活因為有蔡根花照顧，南建龍身心舒暢，沒有感覺到一人生活的難，也就沒有對蔡菊英的體諒。
蔡菊英沒有理南建龍的話，而是把麵前的象棋擺好。
南建龍皺眉看著。
“我們下一盤吧。”蔡菊英從下車到現在，第一次開口了。
錢文發現蔡菊英變了，她目光正視南建龍了，不像以前遷就，唯唯諾諾。
“你會下麼!”南建龍說道。
“十幾年前，在醫院，你剛剛能動的時候，你教過我。”蔡菊英說道，她這一刻笑得很燦爛。
南建龍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直接伸手下棋。
蔡根花的眼神，在南建龍和蔡菊英之間徘徊。
錢文有些琢磨出蔡菊英是要幹什麼了，這是要攤牌，了斷了麼。
下棋全程，兩人都沒說話，錢文可以看出蔡菊英的棋力很差，沒幾下就被南建龍殺的片甲不留。
錢文皺眉看著這一幕，“這是要幹嘛？”
兩分鍾，解決戰鬥。
而蔡菊英卻笑得更燦爛了。
看著對麵蔡菊英的笑容，南建龍突然特別厭煩，心情一下煩躁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你在笑什麼!
你在外麵住傻了麼!”南建龍生氣道。
“南老師，您身體不好，醫生說不能動氣。”一旁的蔡根花出聲道。
這時，蔡菊英沒理南建龍的話，第一次正眼看蔡根花。
“你就是建龍的新保姆?”蔡菊英問道。
見問自己，蔡根花點頭到，然後回了個笑容，“您就是蔡姐姐吧，南老師經常跟我說起你。”
“茶裏茶氣!”這就是錢文這時的想法。
“還有新保姆?”錢文疑惑想到，蔡菊英這是正視自己過去了?
蔡菊英沒繼續看蔡根花，重新看向南建龍，“我記得，我們下棋的次數不多。
都是在當初你在醫院的時候。
那時我是真不會下棋，是你手把手教會我的。
雖然次數不多，可次次都是我贏，那時我真開心。”蔡菊英邊說邊笑，還笑得更燦爛了。
她看了看麵前，輸的一塌糊塗的棋局。
她知道自己輸了。
錢文看向棋局，看了看南建龍，他有些懂蔡菊英現在的心情了。
笑得越燦爛，越失望!
以前的蔡菊英要是遇到這個，她肯定會大吵大鬧，可現在沒意思了!
“我離開這麼多天，每天三個電話，早晨一個，中午一個，晚上一個。
你都沒有接。
現在看你有人照顧了，精神也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蔡菊英閉眼，深吸了口氣，“你應該能感覺出，我要跟你說什麼了吧!”
南建龍皺眉看著快不認識的蔡菊英，語氣生硬道，“不清楚!”
蔡菊英笑了笑，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斬釘截鐵道，“我們離婚吧!”
聞言的南建龍，神色一變。
蔡菊英帶來的文件夾放到南建龍麵前。
“沒有問題，就簽了吧。”蔡菊英笑著說道。
“我不同意!”南建龍怒道。
“好聚好散，就像趙娜一樣不好麼？
你想要安穩，舒心，天倫之樂，和我離了，不就有了麼？”蔡菊英說道。
南建龍聽到趙娜這個名字，想到了當初的事，麵色一僵。
他看了看一旁的蔡根花，皺眉看向蔡菊英，好像可以接受。
就和當初一樣!
他伸手翻開麵前的文件夾，離婚協議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錢文也看到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什麼，一半財產?”南建龍驚呼道。
“不合理麼？
聽你的語氣，是我過分了?”蔡菊英笑著說道。
“你這麼多年，吃我的，住我的……”南建龍看向蔡菊英。
“真是絕情!”蔡菊英輕聲說道。
“不是……”南建龍還想狡辯什麼。
“實在不行就讓法院判吧。”蔡菊英起身道。
“你……”見蔡菊英難得的強勢，南建龍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照顧了你十幾年，而且是無微不至的照顧。
按江州的護工，保姆算，十幾年，少者幾十萬，多者上百萬。
你要和我說這個麼？”蔡菊英麵無表情說道。
“可我也就六十來萬……”南建龍有些焦急了。
一旁的蔡根花聞言，眼前一亮。
“好聚好散。
你是知識分子，應該知道如果鬧到法院。
我想最差也是這樣，說不定我更多。”蔡菊英掏出筆，放著南建龍麵前。
南建龍看著蔡菊英，眼睛直勾勾的，看了一會，他沉默了。
等了一會，錢文以為南建龍不可能簽了。
南建龍突然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蔡菊英見狀，突然仰頭，臉頰流下一滴淚水，砸到地麵。
“周一，上午九點，辦理離婚手續。”蔡菊英說完走了。
錢文看了南建龍一眼，想說什麼，又止住了，懶得說了，以後沒關係了。
南建龍突然胸口劇痛，右手捂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