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就簡單了,說服不了南建龍和蔡菊英,那就說服田雨嵐和南儷。
讓她倆使勁,這樣南建龍和蔡菊英不分就見鬼了。
細想了一會的田雨嵐抬頭,緊緊盯著錢文的眼睛,認真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在開玩笑,還是什麼。
不過我就當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回答。
我媽和南叔確實不怎麼配,不管是氣質,學曆,學識,還是眼界,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是當初不知道怎麼的兩人就突然結婚了,這件事不要說南儷驚訝,我同樣驚訝。
我問過我媽這個問題,我媽會會都是說緣分到了唄。
以前小,不懂事,也就想不明白,可這年齡一點點變大,見得多了,尤其是有了子悠後,我有些明白了。
當時我和我媽苦啊,是真苦,我媽掙了錢不敢花,就等著給我交學費,那時候有新鮮的爛菜葉吃都是幸福。
而南叔呢,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他還是昏迷的,一天醫生往他病房裏能跑十八回,天天都下病危通知書。
在我媽照顧了南叔一段時間後,他們突然結婚了,我和我媽的生活也就好了。
可南叔當時還是在病床上躺著的,渾身唯一能動彈的就脖子和腦袋,可沒有現在虎虎生威的步伐和儒雅的氣質,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臥床老頭。
當時醫生說能不能下地,看恢複,可都知道這就是一種說詞。
我媽是普通,可也不會和沒幾天可活,有可能一輩子臥床的人結婚。
現在我知道了,這都是因為我,我記得當時學校老師一直在催學費,那個年代工資是真低啊。
顏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田雨嵐的眼中滿是回憶,眼眶中慢慢出現淚水。
錢文點點頭,微笑的給田雨嵐擦掉淚花。
田雨嵐突然展顏一笑,繼續說道,“當時我媽為了我,和南叔結婚了,一背小三就是十幾年,我媽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婦女,為了我能在泥裏打滾的人。
她沒什麼文化,有時候的行為挺讓人看不起,無語的,她就是那種清晨菜市口能因為那一毛一裏就能大吵得人,有心眼,可也就那樣,普通就是她身上的標簽。
我希望我媽能過好,我希望我媽以後能享清福,我希望我媽能獲得尊重。
你以為我和南儷回回爭什麼,我的自尊麼?我是在給我媽爭在那個家的存在感!
我這個女兒沒本事,我就寄托在了子悠身上,讓子悠在南叔哪裏能掛上號,想讓南叔高看我媽一眼。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老去那個家,我要給我媽撐腰啊,她隻有我了,她從來隻有我,我不當她的後盾誰當。
我和南叔沒有血緣,子悠也沒有,都是口頭上的稱呼,其實就是在討好又能得到什麼呢。
想要錢的話,你爸媽不比南叔有錢,子悠還是他們親孫子,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麼?
你爸媽多簡單啊,隻要我口頭上順從一點,錢不就嘩嘩來了麼!
可是我媽不離開南叔,我就也必須釘死在哪裏,我不能讓我媽孤零零的。
她在南叔哪裏太卑微了。
扯遠了……
你問我,我同意我媽和南叔離婚麼?
顏鵬,我鄭重而認真的回答你,我不在乎我媽和誰在一起,我隻想我媽好。
就這麼簡單,我媽想離婚,我會讓我媽認真考慮清楚,她的選擇,我都不會阻止。
小時候,我媽是我的保護傘,現在我是我媽最堅強的後盾。
誰也不能讓我媽受委屈,我這人,如果是自己受委屈的話還能忍一忍,可如果我媽受委屈,沒有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連隔夜都沒有,睚眥必報,當場就報,我管他是誰,誰也不行!”
田雨嵐說的有些激動了,尤其是說到蔡菊英的時候,不僅眼眶流出淚水,聲音都哽咽了,可她說到誰也不能欺負蔡菊英的時候斬釘截鐵。
錢文笑著給田雨嵐擦著眼淚,可能是說到什麼痛楚了,田雨嵐實在沒忍住,趴在錢文懷裏痛哭起來。
哭聲低沉的從錢文懷中傳出,田雨嵐緊緊咬著嘴唇,不想打擾已經熟睡的子悠和蔡菊英。
錢文撫著田雨嵐的背,給她順著氣,輕輕無聲的安撫著。
相對於需要人照顧,體諒,嗬護的南儷,錢文更喜歡比較直的田雨嵐。
沒有任何嗬護,田雨嵐茁壯的成長是有些蠻橫了,錢文望了望條條有理的家,田雨嵐讓人心安,這鞋很合腳。
這麼長時間錢文也在分擔家裏的事,可有時候還沒等他動手,田雨嵐就安排的妥妥當當了,這田雨嵐毛病多,可優點也多。
“南建龍身上毛病挺多的,就是你媽不在乎南建龍對她的態度,可是這兩人的年齡會越來越大,南建龍現在的身體都是得細心嗬護,何況是以後,他臥床的可能性很大。
你媽現在手腳還麻利,要是年紀大了怎麼辦。
還是分了吧,你安心,你媽也能享幾天福。”錢文撫著田雨嵐的背輕聲說道。
“可不管怎麼說南叔是照顧過我們的。”田雨嵐起身擦著眼淚說道。
“隻是一場生活上的妥協而已,這就是保姆式婚姻。
再說的直白點,南建龍為什麼拋妻棄女對你們好,不就是為了自己嘛,他花錢換取你媽無微不至的照顧。
這從幾年可活,到多活了十幾年,也算救命之恩了吧。
誰也不用說欠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