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說就說罷,自己怎麼一聽到她說,身體也跟著緊繃起來了?
就像是,就仿佛像是……
他坐到了旁邊,後背枕著枕頭,緩緩閉上眼睛。因為最大的隱患已經睡著了,他也放下心來,數著屋內的安靜,不知不覺的,陷入黑暗中。
兩個身體緩緩靠近彼此,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是冥冥之中?
氣溫一點一點往上。
先是溫馨,再是溫暖,最後……
“完了,睡不著,要熱死了!”
魏一猛地睜開眼,臉色愁苦,滿心腹誹。
側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側躺著睡覺,手還攔在自己身上。
兩個人一張床,男性的體溫偏高於女性,還靠那麼近,底下是床褥,身上是被褥,旁邊還有一個火爐不住把溫度傳遞給自己。
就這入秋不足兩個月的光陰,睡個覺,陣仗搞得跟備冬眠嗎?
“熱啊。”
魏一大腦裏的自己在瘋狂搖頭,身體卻很是安分。
側眼望著旁邊的人,但發現這麼望著他太費勁。於是她小心的轉身,讓自己側身躺著,直麵望著對麵已經睡著的家夥。
把外袍脫給自己後,裏麵是白色的褻衣,有些淩亂的保護著他的身體,因為睡覺的關係,不知不覺露出了一個大約有匕首寬的領口。
裏麵的景色嗎?
“又沒點蠟燭我怎麼看得清!”
魏一腹誹抱怨,麵上卻是冷靜得很。
隻見她緩緩伸出手,手指夾住男人的領口,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往外麵翻。
她麵上不動,眼睛卻打起十二分精神,專注的注意著緩緩被拉開的領口。
睡夢中的男人仿佛有感覺似的,緩緩抬起手,放到她的腰上。
輕輕按著柔軟的腰肢,他身體慢慢的貼向她,心中一個聲音開始叫喚,想要更多。可能是腰肢太軟了,像滑梯一樣的滑,手掌竟是被滑了下去,滑到了腿上。沒有任何衣物遮擋的皮膚啊,他手自覺的往上麵走,無聲無息的鑽進了……
“呼!”
男人猛地睜開眼,呼吸不穩。他趕緊張開手臂往兩邊床上一扒拉,沒人!
沒人!
沒人!
空空如也!
確定沒人,男人這才放下心來。
好吧,她不在,床榻上也沒什麼不該存在的痕跡。
卿鴻緩緩坐起身,一手下意識就要往額頭靠近,扶住額頭,卻在他眼睛前方停住。
他神色呆怔,目光幽深,整個人渾身散發出驚愕之情的下一刻,他又嗬的一吐氣,勾起淡笑,滿臉釋懷。
竟是在夢裏,夢見了她睡不著半夜拉扯自己衣服的夢。
而自己雖然睡著了,卻在半夢半醒間把她貼近自己,一點一點的跟她更近距離;更近一步;更是親切。
而每一次,他都會在大腦中及時喊停!
夢境陷入一片幽深黑暗,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不滿的帶著幾分抱怨望著自己。
沒一會,夢境又重現了。
這一個夜晚,他都不知道同一個夢,他究竟是做了幾遍……
“主人請漱口。”
“嗯。”
男人接過婢女遞來的茶水,正要靠近,忽然耳邊響起風聲。
“啪,咚,嘩啦。噠噠噠。”
一係列的響聲。
婢女朝窗戶望去,發現原本關閉的窗戶大開,清晨的風從外麵吹進來,把窗簾吹得揚起來,飛揚在半空中。
“你下去吧。”
正想去關,卻聽男人吩咐。婢女隻好端起茶水安分的退去。
男人朝著打開的窗戶望去,淡淡的目光凝神了一會,這才走進雕花圓拱門。
掀起簾子邁入自己的步子,繼續朝前走去;又掀起簾子,抬步邁入垂花門,麵前是自己的床榻。
當瞥見自己用來休息的床榻上,此刻忽然多出一個身影時,向來冷清的臉色,浮現一幕溫柔。
“我要睡覺!昨晚熱死了,根本沒法睡!”
床上隆起的身影發出嬌女抱怨的聲音,悅耳中絲絲透著嬌嗔。她眼睛都不肯睜開,背對著男人,身體蓋著薄被,大半的臉都枕著枕頭的同時,雙手臂還抱著枕頭。
真是一個舒服的睡姿啊。
清冷的男人淡然得仿佛與平常無二,兀自把床榻的簾子放下。
“風鐸,你們留在這,照看好她。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她。”
男人抬步離去,雕花圓拱門兩邊的簾子紛紛被放下,一層一層,蓋住裏麵的景象。窗戶邊,門邊,忽然出現三個藍衣身影。
靜默不語,鎮守一切。
一整個晚上失眠睡不著,魏一為了彌補這一個晚上身體缺少的休息,整整三天沒有出現。對外便道比賽當日吃錯了東西,拉到渾身脫水失力,無法下榻,隻得且修養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