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毀容沒區別。
想起在屋頂上聽到她最終求饒的聲音,魏一忽然聯想到她臉上這些傷疤。莫非,臉才是武靖荷最看重的?
正是因為那二個暗衛動了毀滅她容貌的舉止,才會令她破天荒的求饒?
“好像是吧。”
她身板一挺直。
“不過等你改天傷好了,應該就不會這麼覺得。畢竟我可是在屋頂上聽了一個晚上,你會覺得我要真的想救你的話,早就應該出現了。那你想到這一點之後,很大概率會比以前更恨我吧,甚至會比恨給了你這一晚上噩夢的皇後,更加的恨我。”
她說著,若有所思的在她麵前蹲了下去。
武靖荷呆萌又緩慢的抬起頭,儼然反應有些遲鈍。她眼神亮了一下。
“你為什麼在上麵待了一個晚上不下來救我?”
聞言,魏一噙著玩味的笑,桃花眼發著幽暗,又令人隱隱覺得危險的光,其中似乎還有一種欲要噴薄而出的欲望在伺機而動。
“聽說被你虐待死的那些人,在死之前,你都吊著他們一口氣?是嗎?”
她盯著武靖荷,好一會,在她的眼中才有一束光淡淡的躍動了下。
那淡淡的光一閃而過,她眼神忽的又恢複了幾分往日裏的桀驁不馴,不可一世。隻是才一會,就因為力氣不足,又淡化了。
有力氣,她就還是往日裏的不可一世的武靖荷。
怎麼會因為區區一夜的刑訊逼供就發生改變呢。
十多年的養成,一夜改變?荒謬。
她知道魏一在說什麼,隻是她默默的微微垂眸,一言不發。
見狀,魏一起身走到另外一邊欣賞刑具。她噙著淺笑,好整以暇,心情發自內心的愉悅。
“我今天晚上過來本是打算了親自對你下手的。不管是你咒罵我還是詛咒我全家,或者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搶我的東西,撕掉我的東西。一樁樁,一件件。”
她轉身過,從語氣到眼神,整個姿態很是誠懇。
“我都會非常努力的向你學習,如何如你那般睚眥必較的跟你斤斤計較。我本打算親自動手隻是沒想到忽然多了兩個客人,來者是客,我就先躲了起來,不打擾你接客。”
“接客”二字一出,武靖荷渾身一顫。
似乎有些不喜。可她哪裏有力氣反駁呢。
“沒想到這兩個人想對你做的事情,跟我想的差不多?既然來隻是客,讓客人先請。”
魏一說歸說,還順勢做了個請的姿勢。仿佛外麵一會那二個暗衛還會回來似的。
武靖荷默默的望著門外的方向,不知怎麼,竟是開始發抖了。沒兩個呼吸,她撐起力氣,往身後挪動。
不行。剛被兩個狗奴才折騰,又要被魏一折騰,不行,不可以!她是武靖荷,她折騰別人才是對的,別人不能折磨自己,別人不配!
她的大腦在叫囂,在抗拒!她用力的往後退去。
直到體力不支的雙手一癱,她怎麼發現自己還在原地呢?
發絲垂落蓋在眼睛上,被呼吸捧得一起一落。透過發絲,魏一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臉色愉悅,眼神含著笑,頗有幾分玩味。
應該生氣還是害怕?
可她好像感覺不到魏一身上有散發任何的危險?
雖是如此,但武靖荷卻還是無法阻擋身體的發顫。大概是歸功於左夜、左丘用刑一夜的功勞吧。往日,她哪裏知道害怕為何物?
“你躲什麼躲,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魏一見狀不解的調侃了句,隨即看向外麵。
天色越發的明亮清白了。
“天要亮了,很快有人就會過來給你收屍。不知道當這些人發現你沒有死,會不會很失望呢?”
她聲音中帶著長長的歎惋,不知那是一種何故的情緒。
話落,她抬步往外麵走去。
“不過這個問題我就沒辦法知道了。我趕著看日出。”
不知魏一要搞什麼,武靖荷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走出屋子,往外麵走去,身影漸漸跟明亮的天邊融化在一塊,直到不分彼此,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
武靖荷的顫抖漸漸減弱,周圍一瞬的功夫再次陷入寂靜。世界是那麼空曠,她就在各種刑具的中間,是悲催的嗎?是何樣的?
隻有她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
“你放心吧,你不會死的。皇後也暫時不會死。”
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她渾身一顫,猛地轉頭,應該早就離去的魏一居然就在她身側彎腰低頭瞧著她。兩個人隔著一個花盆大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