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花宿命,
緣起緣滅緣終盡。
又是一年好光景,
落花時節再無卿。
梅前柳邊荒唐淚,
鏡裏乾坤紙上兵。
彈指一揮南柯醒,
黃粱夢歸灼殘心。
漆黑空曠的舞台上,一個戴著麵具的舞者手執一把五骨紙扇,浸身漫天粉色落花之下,和著琵琶聲以及鼓聲,跳了這一支新編舞曲《卻前塵》。
這支《卻前塵》據傳是由睿丞王所作詩詞歌賦改編,曲調清麗優美,可琴可笛可琵琶,並輔以手鼓擊節,表演者是京城最紅的名伶顧思晚,戲台是京城最高級別的舞台煊赫樓。
可是當舞者跳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舞台毫無征兆地突然燃起熊熊大火,連同舞者的身影一同瞬間吞沒。就在觀眾驚恐萬狀之際,台上的舞者並沒有停止舞蹈,仿佛魔怔了一般,直到身軀化作灰燼,舞者一直用火焰一般的身軀詮釋著這支獻給睿丞王的絕舞。
“你們聽說沒有,這已經是第六起命案了!”坊間竊竊私語,人心惶惶。
“這麼邪門?”
“可不就是!聽說但凡演奏了睿丞王的這支《卻前塵》就沒幾個活下來的。”
“那果真是死去的睿丞王在作祟嗎?”
“誰叫睿丞王死的冤呢!”
一說到睿丞王的死,人們無不嗟歎感慨。因為這位德高望重的睿丞王不僅門庭顯赫、出生高貴,更是有著濟世救國的傳奇經曆。他本應前途無量、風光無限,可是卻不惜命,到頭來還是難逃“自戕”二字。
“是啊!”
“你們說為何這好端端風平浪靜、錦衣玉食的日子不要,偏要明珠暗投、染指邪道,如此也算咎由自取。若非和邪道牽扯,下場也不會這般。”
“其實也不盡其然,想當年五邦命懸一線之際,可是他一手促成的驚天逆轉,少年大成,那是何等顯赫威儀!現如今那幫人過河拆橋也太不厚道!”
“誰能想象這樣一位盛極一時的睿丞王在最後竟然選擇了自盡!還是以這種方式,連屍骨都沒留下!”
“唉,慘啊!”
都說聞者落淚、聽者傷心,其實不假。拋開邪道不說,睿丞王的人品才華還是可圈可點,在造福民祉之上更是建樹頗豐。尤其是那呈給朝堂的《天子十疏》可謂濟世奇策。隻可惜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眾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聽聞他家裏發了瘋似的到處找他的屍骨,可惜至今未有任何消息。”
“果真是死無全屍嗎?”
“應是如此。”
“畢竟從那種地方摔了下去!”
“是啊,那可是人稱天下第一險的懸崖峭壁,就算是塊石頭從那裏掉下去也要化成星屑。”
市井之人圖一時口舌之快,卻不知一旁樹上的鴉雀正棲息在枝頭看盡世間冷暖。那一雙烏溜的眼珠亦曾看到了這一事件的始末。
無人知曉這不盡人意的背後有著怎樣的一番曲盡人散,迫不得已。都說人生如夢,夢醒無痕。一如詩文所曰:
此生飄渺處,
仿若風吹塵。
前路知何去,
茫然不可循。
一如三年前的光景,便與現在截然不同。
那個時候,就著劈裏啪啦的炮仗聲,京城第一紅樓天音閣的花樓之上,一位鮮衣怒馬的美公子正在一擲千金,大把大把地散著珠寶銀錢,光是擲出去的珍珠就有櫻桃一般的大小。
這公子年紀極輕,形容極俊,身著一身紫罹輝,一頭烏黑的長發用緋色的紅線綁成了馬尾,臉上還戴著一張精致的銀紋麵具,好不耀眼。
“這是誰家的小公子在散財啊?還這麼大氣勢?”
路人撿了一塊不小的金子,不由得驚歎起來。
“還能是誰,那是天音閣的老板江無雙,人稱無雙公子。公子這陣仗無疑就是在告訴世人他無雙公子正式出山了!”
“不知這小公子什麼來頭?竟有這般陣仗!”路人好奇萬分。
“這麼說吧,能出入這天音閣的非富即貴,而且是大富大貴。而在這天音閣這等地方運籌帷幄、推波助瀾、風頭浪尖的無雙公子,你自己想想是什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