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美人睡臥圖!
但是緊接著,那玉潤般的手指動了動,精準地找到自己的太陽穴,輕輕地揉了起來,而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徹底打破這一美妙畫麵。
“這該死的司空休,竟然敢將所有事扔給我,自己跑去瀟灑,看待會回來我怎麼修理他!”
趴在桌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相府裏的樂正大小姐是也。
而從門外端進銀耳湯的竹影正好聽到自家小姐的抱怨,不由輕笑出聲。
風雅聽聞笑聲,也沒有力氣搭理,直到竹影的聲音響起。
“小姐,沈嫂讓竹影給小姐端來銀耳湯,小姐趁熱喝了吧!”
風雅這才抬起頭來,無比酸痛地揉著脖子,卻見到竹影在煩惱地不知要將碗放在哪裏。於是風雅手一推,將眼前的一疊賬冊推到一旁,這才空出一個位置。
竹影放下碗後,不由感歎道,“小姐,這麼多賬冊,您要看到什麼時候啊?”
風雅端起碗來,看了一眼桌子,指著另一邊的賬冊,回道,“隻剩那些了。”
竹影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一疊比她人還高的賬冊,嘴裏呐呐地問道,“那小姐,你這兩天看了多少了?”
風雅邊喝著,嘴裏邊含糊不清地回答,“你身後那些都是算好了的。”
竹影聞言轉身,等到看到那成捆成捆占據了半個房間的賬冊,頓時說不出話來,怎、怎麼會那麼多?小姐才算了三天怎麼可能將這麼多賬冊算完,就算是司空先生也要算上三個月吧!
等風雅將碗遞給她時,她仍處在震驚狀態中,雙眼呆滯地走出賬房,要不是風雅提醒,她估計就忘記了托盤這回事。
風雅回味著舌尖的甜味,感覺找到了一絲動力,挽起袖子,拉過眼前的賬冊,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埋頭算起來了。
若是竹影方才有看到這些計算的紙張,便會發現上麵的字她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也就是為什麼風雅會算得這麼快的原因,也是司空休會這麼放心交給她的原因。
直到日落西山,風雅伸了伸酸麻脹痛的腰杆,甩了甩泛疼的手指,才徹底放鬆下身體。
這幾天真的是累死她了,要不是看在爹爹的麵上,她才不會答應司空休算這什麼賬呢。她偏頭看著整齊堆在角落的賬冊,心裏泛起疑惑,相府的賬冊怎麼會這麼多,似乎這不隻是單純的內府進出賬。
想到這裏,風雅手中的筆恰好掉落在桌麵上,風雅將它拾起掛起來,眼角掃過桌上的紙張,不由將它們一張一張拿在手中看起來,看著這些陌生又熟悉的字,她開始迷惑。
為什麼她會懂得這種計算方式?爹爹和司空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字體,而問百紫千紅,她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學過,可是這種接觸賬冊就會有熟悉的感覺會讓自己忍不住執筆寫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這一豎是一,這兩個圈圈上下疊在一起是八,但是其他人卻不認得。不過司空休卻說她這樣在紙上計算,和算盤算起來的結果絲毫不差,而且更快,準確性更高,正因為這樣,司空休才大膽又放心地將所有賬冊留給她,而自己跑去跟爹爹去籌劃北邯來使的接待事宜。
如果不是那日自己手癢隨手算了一下,也不會有今日的結果,風雅甩了甩頭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時,突然聽見外麵的喧嘩聲,風雅心中一喜,興許是爹爹他們回來了。
於是她扔下手中的東西飛快跑出去,而那輕飄飄的紙張順著那旋身的身影帶起的風翻了一個跟頭後,一搖一晃地在半空中飛揚,直到許久才飄落在地,反麵貼地,上頭密密麻麻的數字被遮蓋住,就像某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