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的後來,阿堇才知道,他救了一個小禍害。
“少爺,靜小姐又爬到屋頂上去了!”
“少爺,靜小姐又將老爺養的魚扔進廚房的水缸裏了!”
“少爺,靜小姐又把夫人房裏的花剪禿了!”
“……”
阿堇拿著書在父親的書房裏,一臉忍耐地看著眼前的下人,“說吧,靜小姐這次又做什麼了?”
自從他將她救回來後,看著她乖巧地躺在床上,以為她會是一個懂事惹人憐愛的妹妹,但打她一醒來,他的幻想就徹底破滅了。
但是自家父母又是對她疼愛的緊,舍不得打,舍不得說,而且她又喜歡賴著自己,所以一旦發生什麼事,大家頭一個找的都是他。
“不,少爺,這次小姐沒有做錯什麼事。”侍從連忙擺手。
“哦?那是什麼事?”難不成昨天聽了自己的訓斥,她學乖了?阿堇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
侍從頓時哭喪著臉,“少爺,靜小姐不見了——”
阿堇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你們忙你們的事吧,我去找她。”
靜悄悄的後院裏,一聲又一聲“啪啪——”聲響起。
一粉嫩的女孩正一手倒著水,一手攪著泥土,自顧自玩得不亦樂乎。
“阿靜,你在做什麼?”一隱隱帶著威嚴的童音響起。
“我在捏泥人啊!”女孩順口回道。
突然眼前一黑,光線被遮住了,阿靜這才抬起頭來,然後甜甜地道,“阿堇,陪我玩。”
本來是要來訓斥她的,但是碰到她期待的眼神後,他不由自主地蹲下來,“你會捏泥人?”
“不會。”阿靜很苦惱地搖搖頭,隨即眼睛一亮,“但是我知道,阿堇一定會。”
阿堇眼角抽搐地看著那雙沾滿黑泥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等那雙手的主人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時,嘿嘿一鬆手,白淨的衣袖頓時留下兩個烏黑的爪印。
“阿堇你別生氣,我不跟你搶,都給你。”說完阿靜就將地上混好的泥土都往阿堇手裏塞。
阿堇臉一黑,這下自己不捏也不行了,他瞪了她一眼,後者立即獻上一個討好的笑容。
於是,阿堇認命地動起手來,在阿靜一眨不眨的注視下,不一會兒,就捏好了兩個小泥人。
“阿堇,你太厲害了!”阿靜拿起兩個小泥人圍著他轉圈。
“小菜一碟。”雖然平日裏是小大人模樣的人,但是一聽到這麼毫不掩飾的誇讚,他心裏還是很受用的。
“可是為什麼它一大一小呢?”阿靜蹦累了,跑到他麵前,疑惑地問道。
阿堇頭皮一緊,他總不能告訴她,是因為她和的泥土太少了,然後她再興起跑去折騰,那麼最後累的還是自己,於是他清了清喉嚨才說道,“你看,這個是大人,這個是小孩,年紀不一樣,所以大小不一。”
“是嗎?你是說這個是阿靜?那這個是誰呢?”阿靜仔細打量著這兩個泥人,苦惱著。
“別想那麼多,我帶你回去換衣服。”本來就是瞎編的,阿堇也不在意。
“我知道我知道,”阿靜突然叫起來,然後驚喜地對他說,“這個大人是阿堇,前些日子我們玩過家家的時候,阿堇是阿靜的爹爹,所以,這個是阿堇。”
阿堇不由回想起上次被她纏著去玩過家家的事,臉更黑了,果斷地拉起又蹲在地上的人,一言不發地朝前走去,否則不知道她又要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呀,阿堇你走慢點,走慢點呀……”
於是兩個小身影被掩在落日餘暉中,慢慢遠去。
你不會知道,我跋山涉水,沐血而來,隻為與你相見。
如果一段相遇,是為了讓以後更好的找到對方,那麼,它就又被賦予了另一個意義。
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