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動容,是假的。
“難怪我今天來相府就覺得奇怪,大家怎麼都像過年似的,就連我剛到門口,侍衛都特別高興地替我進來通報,我還以為你們相府多歡迎我,沒想到是沾了樂正小妹的光!”
段業雲一陣扼腕,臉上浮現受傷的表情,隨後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對身邊的人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樂正啊,兄弟間有什麼好事都理應要分享的,你把樂正小妹借我幾天,讓我府上也樂嗬樂嗬下。”
剛說完就得到了一個悶掌,他“哎呦”一聲,憤怒地回過頭,隻見司空休甩了甩手,嘴裏嘟嚷著,“真硬,疼死我了——”
段業雲頓時青筋暴起,“你可知道毆打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一不小心手滑嘛!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在下乃一介草民,不知律法,所以不知者無罪。”司空休語氣誠懇,但是神色卻是得逞般地偷笑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飛簷亭再一次風起雲湧。
此時,一道墨青色的身影,無視亭內的戰況,慢慢走下台階,然後朝北院門口緩步走去。踏出門檻,他頓住了腳步,眼眸微微動了動,視線落在了空無一物的地麵。
之前她向自己借的那兩盆君子蘭,前幾日已經讓人送回他的書房了,而她沒有露麵。
樂正堇將視線收回,雙手背在身後,看向不遠處的杏樹,眼神漸漸柔和,片刻後,幽深的雙眸定了定,腳步一轉,朝那許久未去的小道走去。
經過小道,穿過杏樹,樂正堇漫步在暖暖的午後陽光裏。
“爹爹,你不要老待在書房裏,你瞧外麵風景多麼爛熳,你如果錯過了,老了就會後悔了。”
耳邊響起那清脆的的聲音,眸中的水波更是柔了幾分。
隻是她說錯了一點,沒有老的時候,因為他,沒有,所以,不會。
但是,他現在的情緒沒有像到以往的平緩,反而有點期冀,似乎有點什麼想抓住,似乎有點不甘。
這種感覺,好嗎?
是因為這暖融的春意,還是其他?
他發現他不想去深究,也不能去深究。
此時,他剛踏進院子,就看到一侍婢匆匆從門口方向而來,便停住了腳步。
而那侍婢似乎嚇了一跳,沒想到在小姐的院子裏竟然會看到大人。她連忙走近自家大人,恭謹地行了一個禮,“大人。”
“何事如此匆忙?”
“二公主和四公主來訪,要見小姐,奴婢特來稟報小姐。”她連忙回道。
樂正堇點點頭,“我這裏無事了,你去吧!”
“是,大人。”侍婢行了一禮欲退下,後又站住,“大人,需要告訴小姐您要找她?”
“不用了。”
樂正堇斂了下神色,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隻是比方才少了一分迷惘,多了一份鎮定。
那侍婢撓了撓頭,疑惑,方才大人不是來找小姐的嗎?怎麼又回去了?
呀,要晚了,她得趕緊去通報,那可是兩個難纏的主呦!
侍婢跺跺腳,急急朝自家小姐房間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