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
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夜已三更,天空掛著一輪彎月,冷冽寒風吹得不遠的山林沙沙作響,由於靠近林區,不遠的地方就是原始森林,流淌的澗溪自然帶著來自十萬大山的寂靜與寒意。
極寒的夜空悠長寥廓,馬滑霜濃,又是一個寒夜,透過狹小的窗戶孔洞可以看到外麵紛飛的鵝毛大雪,居住山間小城的人們知道,明天又是一個大雪封山的日子。
清晨,八角菁寨深處一棟落成不久的新房大門忽然被打開,看到外麵銀裝素裹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場景,一名少女張了下嘴,隨即冷得打了一個寒顫。
幾分鍾後,少女回屋端出一個裝滿衣物的木桶,來到院子當中用石塊砌成的洗衣台前,嘩啦啦將滿桶的衣物倒進池子裏。
水涼刺手,少女稍稍有些猶豫,但沒多久她那白皙姣好的臉蛋閃過一絲決絕,一鼓作氣將纖細小手探到刺骨寒水當中洗起了衣服。等待衣服洗完,她將濕漉漉的手放到嘴邊哈了口氣,不斷摩搓著。
“蘇源,你怎麼又用冷水洗衣服,萬一凍著了怎麼辦?”從房子裏走出一位男子,看到少女的舉動後臉上閃過一道慍色。
都告訴她好多遍了,洗衣服的時候要用熱水,可她偏偏偷懶不願意燒水,大冷的天難道還是冷水洗得舒服?際葉皓來到蘇源跟前,一把抓住她那凍得紅紅的小手,握在手裏將一些溫暖渡了過去。
“下次要讓我再看到你不珍愛自己,當心我打你屁股!!”目光瞪了一眼,作勢想要打她。
“可一大清早燒水很麻煩的,衣服又不多!”
蘇源任由小手被抓著,昂著頭晶瑩的眸子當中透著濃濃抗議。
她撇了撇嘴,眼睛隨即眯攏起來,心裏感到一股暖洋洋。與際葉皓一起住到這裏已經有些時候了,蘇源徹底敞開了心扉,安安心心扮演著小妻子的角色,以前蘇采薇會因為她犯錯而打她屁股,現在連際葉皓也打上癮了,凡是蘇源犯了忌,那無情的巴掌總會落到她惹人聯想的屁股上。
對此蘇源憤憤不平,可一想際葉皓哪次不是為了她好,她便撅著小嘴,“挨打”的時候身子扭來扭去。
“唉!”際葉皓搖搖頭,“那下次進城我去買台洗衣機吧,省得你每天洗衣服!”
“真的?”蘇源的眼睛一亮,洗衣機……那可是好東西啊!想到自己可以脫離洗衣服的苦海,她心裏一下子樂了起來。
“真的!”
際葉皓笑著伸手撫了撫她睫毛上麵的地方,蘇源極少化妝,甚至可以說她並不喜歡化妝,不過饒是如此,這全天然的相貌依舊不可小覷,清晰幹淨的眉宇,長長的睫毛,搭配著端正靈動的五官,蘇源的美貌在八角菁寨可是首屈一指的。
大半年前,八角菁寨迎來了幾位新客人,對於人口不到一千的小寨子來說,四個陌生人的到來為這個寨子增添了幾分新氣象。
八角菁寨的村民過得很簡樸,不到一千的人口,大約兩百多戶的家庭,整個寨子依山而建,由一條條青石板的石階小道聯係在一起。房子統一是很平凡的土木結構,地麵澆著硬化的泥土,熏黑的灶台,一進門就黑壓壓的幽暗環境,這幾乎是每家每戶的寫照。
蘇源等人的到來令村民們新鮮了好一陣,直到在喬可欣、陳雲英一家的幫助下一棟嶄新的樓房拔地而起,這才讓村民們確信:這四位漂亮的人兒是準備在這裏常住了。
其實蘇源他們連自己都沒有想到,原本設想的避風頭竟然變成了常住,真可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國內政局與國際大勢的波譎雲詭,令他們不得不再躲上一陣。
九個月前,蘇源等人慌張隱遁,隨後天下之事一天一個變化,無論國內的日新月異還是國外的紛爭不斷,讓步入二十一世紀的人們恍惚間感覺自己用幾年的時間走完了一百年的曆程。
固態能源的不斷鋪展,讓原本墨守陳規的生活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新事物的出現勢必改變原有的格局,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洗牌不可避免的展開。
這是一部分人無法接受的,他們的權勢、他們的金錢,都是依托舊格局而存在,舊的格局被破壞,他們便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加上利益熏心之輩眼見有機可乘,也想趁機撈上一把,於是國內的利益集團、聲勢顯赫的大家貴族,還有政壇上活躍的精英分子一拍即合,在共同的利益驅使下形成了利益共同體,對華歆科技形成了壓製與圍剿之勢。
二月底,一場針對華歆科技的陰謀在暗地裏進行。
但蘇采薇是何許人也,拋開她的重度女兒控情結不說,骨子裏她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瘋女人。
那麼多人向她發起挑戰,好啊,她正憋著一股子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