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星豹子頭沒有死亡,他的家人和小弟也沒有報警,警察也不會多管閑事去通緝靚坤。
所以,靚坤是大搖大擺地跟在牧師屁股後麵,光明正大地坐飛機來到台灣的。
而且,上飛機之前,江湖上又發生了一件大事——洪興龍頭蔣震去世了。
靚坤說道:“這下好了,老爸你也就不用操心不知道倪坤的地址了,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了。蔣震死了,倪坤陪了蔣震一輩子,治喪肯定不會缺席了。”
牧師說道:“你小子不要一口一個‘倪坤’,他怎麼說也是你生父。”
靚坤說道:“生恩不如養恩大。我根本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尊敬不起來。”
牧師說道:“不是他不想養你,實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上的名氣,有時就像是包袱,名氣越大,包袱越重。最可怕的是,這個包袱裏什麼都有。——有聲譽,有財富,有地位,有朋友,有聲色,有醇酒,可是也有負擔,橫逆,中傷,挑撥,暗算,殺戮。”
靚坤說道:“所以我覺得老爸你很偉大,能放下這個包袱,重新開始。”
……
下了飛機之後,牧師帶著靚坤直奔台北市民權東路二段145號台北市立殯儀館,這裏是蔣震在台灣公祭儀式的舉辦地。
——當然,現在隻是在這邊停靈。
在這裏,靚坤第一次見到了倪坤。
兩個人互相怔怔地看著對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是牧師出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沉默,說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兩父子相見,都不說話,隻叫人看笑話。”
倪坤嘴唇囁喏了兩下,聲如蚊訥地問道:“你就是阿孝?”
靚坤用鼻子歎了一口,說道:“我現在叫林懷坤,你可以叫我‘靚坤’。”
一旦開了口,後麵的話就容易說出來了。
倪坤說道:“在我心裏,你永遠是倪永孝。我隻會叫你‘阿孝’。來,見見你大哥。”
說完,倪坤轉身大步走向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眉眼和倪坤相似之處很多。
靚坤隻好跟過去。
倪坤拉著靚坤的手,介紹道:“阿孝,這是你大哥阿忠。阿忠,這是你弟弟阿孝。你們兩兄弟這是十幾年來第一次見麵,多親近親近。”
說完,倪坤對牧師說道:“重炮,謝謝你啦!”
牧師伸手止住倪坤的話頭,說道:“坤哥,我已經退出江湖了,現在已經投入了主的懷抱,你還是叫我‘牧師’好了。”
倪坤說道:“我們也是十幾年沒見,大家變化都挺大的,一定要好好聊一聊。今天晚上,我們就秉燭夜談,聊個通宵。”
……
倪永忠對靚坤倒是十分熱情,努力回憶過去,說了不少靚坤小時候同住一起的趣事。
——但是,靚坤一點都不記得了,誰叫他早就不是那個倪永孝了呢?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靚坤當然不會讓倪永忠熱臉貼冷屁股。
靚坤和倪永忠正聊得高興的時候,隻聽得景行廳門口一陣騷動,有人喊道:“龍頭來了!”
靚坤看著景行廳喧鬧紛雜的門口,問道:“誰來了?”
倪永忠說道:“應該是洪興的現任龍頭文哥。文哥的大名叫蔣天文,是老龍頭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