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梯口,正碰見從電梯裏出來的鍾庭武,我記得大家都喊他阿武。

阿武是劉東陽在英國認識的,一直跟著劉東陽,也是劉東陽關係最好的幾個兄弟之一。

阿武看到我先是一愣,馬上認出我來,“大嫂,你怎麼會在這裏?”

“誰是你大嫂?隻管叫我的名字洛卓雅!”我聽到這個稱呼覺得特別刺耳。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了,隻說:“那個老大出事了,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快速按了下行鍵。

他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想他一定又像雷飛一樣想跟我說劉東陽其實是如何如何的沒有忘記我。

我卻一點都不想聽,電梯終於來了。

我走進電梯禮貌的對他說:“我來找雷飛幫個忙,我先走了,再見!”

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一刹那,阿武含糊的說:“大嫂,你一定要當心。”

後麵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清楚,電梯早就下行了好幾層。

我回家要比平時晚些,進門看到希文的父母神情焦慮凝重的坐在客廳裏,餐桌上是早已做好的飯菜。

看這情形,我以為希文又出了什麼事,忙問:“爸媽,希文出了什麼事嗎?”

希文的父親搖搖頭,說:“哦,沒有什麼事,隻是他的手機我們一直打不通,正擔心著。”

原來希文也還沒回家,我不由鬆了口氣,說:“爸媽,我們先吃吧!也許他公司裏的事情多,會晚點回來。”

希文的父母一動不動,看上去沒有一點食欲。他母親有些不快的看著我說:“卓雅,你怎麼沒勸勸他,他傷都還沒好,就往公司裏跑。”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希文的父親幫我說:“你怎麼能怪人家卓雅,你自己兒子的牛脾氣,你還不清楚,固執起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這時希文正好回來了。

他父母關切的圍著他問這問那,我也插不上嘴。

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希文今天沒去工地,那夥人還是沒抓到,都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警察也不可能總是二十四小時守在別墅工地裏抓人,所以這事還真是有些不好辦。

希文今天回來晚些,手機也沒開機,是因為馬斯的父親說是認識一個嘿澀會中人,還有點能耐。

希文跟馬斯的父親去見了見那人,準備花些錢看能不能將這件事擺平?

幾天後,我正要下班時,接到希文的電話,他說這件事很順利的解決了,他們公司與那夥人和解了。

那夥人同意賠償希文和馬斯的醫藥費,還是由那夥人供應他們公司泥沙,隻是給的價格比市場上的價格還低,而且希文驗過那夥人今天送來的貨,都是品質最好的,按照這個價格完全是虧本給他們的。

希文開心的在電話裏說,看來馬斯父親找得那個人還是很有能耐的,事情解決了,晚上約了馬斯還有公司裏的一些同事慶祝一下,要我也去。

我也為希文高興,不管是誰找得人起了作用,他的公司總算是度過難關。我叫上瓊莉,晚上我們一群人到江邊的瑪格麗特慶祝。

希文訂了一個包房,開了兩瓶紅酒套餐。

瑪格麗特是江邊一家人氣很高的迪吧,我們喝酒做遊戲,玩得很開心。

今晚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後來又開了一瓶紅酒,叫了一打啤酒。

我有些發暈,但還沒有醉,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馬斯站在離洗手間不遠的大門處,眼神莫測的望著我。

馬斯額頭上靠近發際的傷口還很明顯,暗紅色結成了很厚的巴,聽說縫了六針。

雖然沒有希文的傷口長,但他卻有破相的可能。

我大方的走到他跟前,說:“怎麼出來了?被他們灌得招架不住了吧?”

“嫂子,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但是不能確定,憋了很久。今天我更是如哽在喉,非問不可!”馬斯已走到大門外的江堤上。

我跟著他走了幾步,外麵安靜好多,隔了一扇門,完全是兩個世界。

我望向江麵上隱約倒影著五彩霓虹的波光,“你問吧!”

馬斯轉過臉,注視著我,問:“你是金太陽的情歌公主嗎?”

“什麼金太陽?什麼情歌公主?你在說什麼?”不管我的聲音怎麼平靜,估計我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肯定很假。

馬斯從牛仔褲後麵的荷包裏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支煙。

我想轉移話題,問他:“你也抽煙?”

他吸了一口煙,對著江水的方向,吐出一圈一圈圓形的煙圈,“以前抽得很凶,現在基本戒了,可抽可不抽。”

我一時也再找不出其他話題,想抽身回到迪吧裏。

馬斯仍靠在江堤的木質欄杆上,不再看我,好像是在自語:“下午爸爸的那個嘿澀會朋友打電話到我家了,是我接的電話。”

我很不自然的“哦”了一聲。

“他說希文哥給他的錢他不能收,他沒有做任何事,倒是不知是誰請動了白龍幫的四大金剛之一解決了這件事。他還說既然認識白龍幫的四大金剛中的人,還找他幹什麼,他和那些人比起來就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

我緊張的問:“這事你跟你爸和希文說了。”

“還沒,下午我爸剛好不在家,我叫那人把錢先退到我賬號上。”馬斯又瞅了我一眼,心中好像已有了答案,隻顧抽煙。

我希望希文就隻當是他爸的那個朋友幫得忙,我想請馬斯幫我隱瞞這件事,卻又難以開口,“馬斯,這件事能不能。”

馬斯盯著江麵的遠處,回想什麼,說:“五年前,我經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到金太陽娛樂城玩。那裏就一個消金窩,有最貴的水酒,最美的女孩,讓男人最享受的服務。有一天金太陽娛樂城裏來了一位情歌公主,她每天會在大廳的舞池裏唱半個小時的情歌。在那半個小時裏,舞池裏的燈全部熄滅了,隻有一束聚光燈打在那個情歌公主身上。她會全情的唱著情歌,不管舞池下的男男女女在黑暗中幹著什麼肮髒的勾當。她的相貌和你一樣美,她的歌聲憂傷而純淨,如同天籟。在那半個小時裏,我總是坐在角落裏的散台靜靜的聽著,有時都忘了自己到底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