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五年前和他分手後,我再也沒踏入過這家酒店。希文每次提到要來這裏用餐時,都被我以各種理由推脫了。

酒店裏明亮的金黃色燈光,空氣中浮動的淡淡香味,總給人不太真實的洛幻感覺。

我走進電梯,帶著怨恨和憤怒的心情按亮了21這個數字。

當我來到03號房前時,猶豫了一會,還是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人是雷飛,他比以前胖了些,一頭的碎發,挑染了幾縷,白皙的皮膚,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如果你隻是在遠處看他一眼,很可能以為他是女人,其實他隻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

有一次他和我,還劉東陽走在街上,我們聽到背後有人吹口哨,下意識回過頭,看到個痞裏痞氣的男的,那男的流氣的朝我們吹著口哨,“小妞,我們來交個朋友。”

劉東陽護著我,狠狠的盯著那男的,那男得卻指著雷飛,說:“他也是你女朋友!”

我和劉東陽不由看著雷飛,忍住笑。雷飛走到那男的跟前,揪著他的衣領,厲色吼著:“吹口哨看清楚了再吹,老子是男的!”

那男的知道自己搞錯了,訕訕的笑說:“兄弟,對不起,對不起!”那男的扯開雷飛抓著自己衣領的手,落荒而逃。

我和劉東陽立馬狂笑起來,我學著那男的口氣,對雷飛招手,“來,小妞,我們交個朋友。”笑得我幾乎岔過氣去。

雷飛懊惱的看著我們,“陽哥,卓雅姐你們笑夠了沒啊!今天就不該穿這粉色的T恤。”不由也跟著我們一起笑了起來。後來朋友聚在一起時,我們還經常拿這件事取笑他。

我像以前那樣隨意的捶了捶他的胸口,“小飛,你胖了。”

他卻緊張的朝走廊上左右看了一眼,才笑著喊我,“卓雅姐,你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漂亮。”

我正想說他嘴甜時,卻看到站在他身後的劉東陽。

我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人像被電擊了一般,心裏想好了要問他的話都忘了。

他將以前隨意而自然蜷曲的短發剪成了短短的平頭,皮膚還是小麥色,結實而緊致,臉上輪廓分明如同美術館裏的雕像,狹長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

他看到我時,眼裏帶著意外和驚訝。

瞬間他就恢複了冷漠的表情,厭惡的看著我,“你怎麼會來這裏,還不快給我滾!”

我心中最後一絲幻想被他徹底澆滅,憤然的推開雷飛,對他吼著,“你以為我想來見你嗎?我早就把你徹底忘了,我已找到了自己最愛的人,已經結了婚,我現在過的很幸福。你為什麼非要見我,為什麼又來打亂我的生活。”

劉東陽莫名的看著我,雷飛忙解釋:“老大,是我通知卓雅姐的,你們好好談談吧,這麼多年的誤會該解釋清楚,過了今晚也許再也沒機會了。”

劉東陽突然狠狠的給了雷飛一個耳光,“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誤會,她隻是我的眾多玩物之一,玩膩了自然就扔了。”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心裏原本已愈合的傷口又被他的話割開,卻已感覺不到了痛。

雷飛捂著臉,走出房間,“老大,還有二十分鍾,你們聊。我在外麵等著。”說完他帶上房門。

劉東陽一把將我拽入懷中,我揮動著雙手胡亂的拍打他,他緊緊捏住我的雙手,“覺得很委屈嗎?有什麼好委屈的。既然來了就陪陪我。”

他用力將我摔倒床上,帶著邪邪的笑向我靠過來,我一腳踹開他,站起來,“你給我滾開,別碰我!”

他彎腰捂著肚子壞壞的笑著,“要滾的人是你吧。這是我開的房。”

我看著他壞笑的樣子一下失神了,記得讀初中時,有一次我在講台上專注的從一大堆卷子裏找自己的試卷,他悄悄的來到我身後,想用雙手環住我,卻被我發現,我當時用手肘狠狠的給了他一下。當我回過頭時,他就是這樣捂著肚子壞笑。

他緩緩站直身體,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麼,不帶任何感情平淡的說:“快走吧!你怎麼這麼天真和愚蠢。像我這樣的人會認真的去愛一個女人嗎?非要我把所有的話都說穿你才能清醒嗎?”

其實我早已清醒了,隻是卻始終無法忘記跟他一起的那段刻骨銘心,亦真亦幻的感情,這樣的清醒比不清醒還痛苦。

我抹幹淚水,不想讓自己的尊嚴再被他肆意的踐踏,走到門口,可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他:“你到底有沒有真心的愛過我?我到底哪裏不好?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

我看到他眼中竟閃過一絲似曾相識的柔情,嘴唇微微的張開,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

“呯!”的一聲,被猛然踹開的房門打在我身上生生的痛,我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人衝進來舉著槍,對著我和他,“警察,全都不許動!”

他冷酷的臉上帶著懷疑而傷痛的目光投向我,不甘的將放在腰後的手舉了起來。我意識到他是懷疑我向警方舉報了他。

“我沒有報警!”我的解釋已無濟於事。

幾個警察上前按住他,“你叫劉東陽嗎?”

他點點頭,一個警察迅速的拷住他,從他腰後搜出一支槍。

他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我。警察將他帶出去前,他漠然的開口,“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

一個看似領頭的警察看了我一眼,“全都帶回去!”我也被帶到警察局。

在審訊室裏我被詢問的疲憊不堪,我心中最想知道的是劉東陽到底犯了什麼事,可坐在我對麵的女警官根本不回答我這個問題。

“姓名?”

“洛卓雅。”

“年齡?”

“二十九。”

女警官又開始重複的問這些已問過至少三遍以上的問題。

“你和劉東陽是什麼關係?”

“曾經是戀人。”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和他是初中同學。”

“你對他的犯罪事實了解多少?”

“他到底犯了什麼罪?”

“他犯了什麼罪你真得不知道嗎?那你為什麼和他在酒店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