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微風習習,暖陽照地。
嫻靜的小院裏傳來練劍的聲音。
院中的亭子裏,一方軟塌,一張茶桌,一把椅子,一壺茶,兩隻杯盞……
徐冰清斜躺在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書,目光卻追隨著院中那道不停揮劍的身影。
時光如流水,浮華猶如夢,都付彈指一笑間。
自她醒來,看著眼前這一切的靜謐安寧,讓她總有些不真實,恍若重生,又恍若虛幻。
“怎麼了?”
不知何時,姬逸風已收劍歸鞘,走到亭子裏。
徐冰清輕輕一笑:“沒什麼。”說著把剛倒好的茶遞給他。
姬逸風接過杯盞一飲而盡,“可是覺得無聊了?”
“遠離紛爭與世俗,是我此生的夙願,如今得以實現,又豈會覺得無趣?”
“那好啊!以後你想去哪,不管是歸隱山林,還是遊曆江湖,我都陪你去。當然,前提是……你放得下。”
記得她剛醒來那會兒,牽掛於心的是南境的慘況,西境的戰局,京城的安危,甚至沒有提及一句與自己病情有關的事情。
她把所有事情都壓於己身,並且為此還樂此不疲,讓人無奈又心疼。
“如今內亂雖平,但仍需好好安撫民心,特別是南境、西境這些曆經戰火之苦的百姓……”
“這些自有皇兄和百官去操心,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養。”
“即便是我想操心,那也是鞭長莫及。何況,我現在在世人眼裏早已是黃土一坯。”
“現下天下得安,你當然可以恢複身份,盡情享受你的人生。”
徐冰清搖搖頭,“這樣就很好。”
姬逸風早就料到她會如此說,畢竟寧安郡主的故事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現在活著的,就隻是徐冰清,沒有身份的羈絆,沒有痛苦的過往,是全新的普通的徐冰清。
“王爺。”有暗衛遞來一封信。
姬逸風接過信箋,“下去吧!”
看著他打開信箋,徐冰清低頭看書,好似並不在意信箋上寫的什麼。
看完信,姬逸風抖了下信紙,“不好奇寫了什麼?”
“不好奇。”
“你又猜到了?”
“此信紙精巧細致,乃戰雲熙所獨好。”
“知道寧安郡主聰慧睿智。”姬逸風隨手把信箋丟在桌上,“戰雲熙回京後就把你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紫羅,紫羅已經一個月不理他了,讓你幫忙勸解一二。”
“那你幫我回封信吧!”
“夫妻之間,坦誠尤為重要。他們已經是夫妻了,明知你身中奇毒,戰雲熙還隱而不告,紫羅生氣也是應該。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讓戰雲熙自己去解決。”
徐冰清忍不住笑出聲,“還在生氣他瞞你碧落花一事?”
“那倒沒有。”
“你真以為紫羅在生雲熙的氣啊!”徐冰清放下書,“雲熙或許會對紫羅隱瞞一些朝堂之事,但事關與我,他知道我在紫羅心中的重要性,必不會不實言相告,除非……”
“除非是你想要他隱瞞。”
所以,與其說紫羅在生戰雲熙的氣,不如說她在變相地生徐冰清的氣。
徐冰清點頭。
姬逸風輕歎口氣,“先前在京城時,皇兄順著你,皇嫂寵著你,還有外公、莫前輩,秦雪萱蘇婉茹她們,甚至還有西羌的拓跋宏,到現在的顏末,他們全都對你格外偏愛。有時候我還真是好奇,你究竟有什麼蠱惑人心的魅力,讓這麼多人為你折腰?”
“不止如此……”
“什麼?”
“其實有件事我倒是挺好奇的……”嘴角勾著一抹邪笑,明顯的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