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惡的家夥!潘德拉死死咬住雙唇,可他無可奈何,他無法對這家夥怎麼樣。
“你想報仇嗎?”小醜又一次問道,“把身體借給我,這可能是你唯一一次殺死奧羅的機會哦。”
潘德拉不語,全身都在打抖。
“好吧,你果然很固執。”小醜說道,“可是你不能死,隻好強製共鳴一次了……”
一道劇烈的強光突然穿透了鋼鐵叢林的間隙,那些鋼鐵的,高大的,奇形怪狀的一切,它們在強光下崩塌碎裂。街上的人沒有逃跑,他們全部都麵朝著潘德拉,伴隨強光而消逝。
到底什麼情況?
他捂著臉,竭力抵擋強光,鋼鐵叢林土崩瓦解,數不清的新畫麵在腦海中雨後春筍般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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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的獵鷹穿過西湖望的橡樹林,它掠過遍地狼藉的戰場,銳利的鷹眼盯著地上移動的或掙紮的人們。
它在陰霾中前進,羽翼撕裂迷霧。燃燒的巨石與紅蓮的弓矢在它身旁尖嘯。
頭頂的火光忽明忽暗,潘德拉聽到了獵鷹的鳴叫,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躺在城牆的下方,全身的鎧甲的關節部分裂成了無數碎片,後背的鋼板深深凹陷了下去。
好像自己的骨頭也斷了,鋼片嵌入肉體,隻要稍微動一下就會疼得如同火焰炙烤一般。
可是,他居然奇跡般地活著,從城牆上摔了下來,僅僅摔斷了骨頭。
必須要…離開這裏。潘德拉努力抬起頭,手臂仿佛被施加了千斤的巨力,動起來都極為困難。
鋼鐵不屈。
他咬牙將手指嵌入泥土,艱難地爬行。
周圍的殺喊聲沒有絲毫減弱,克德蘭軍隊已經登上了城牆。時不時的,還會有和他一樣摔下城牆的人跌到他的身旁,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已死去。
堅韌如劍。
既然命運讓他不死,那麼作為聖巴利安的軍人,他必將頑強地活下去,直到血債血償。
潘德拉的麵前是幽森的樹林,遒勁的枝幹彎曲著,一棵又一棵樹延長的縱深仿佛在指引著他前進。
為什麼自己沒有死去?潘德拉將泥土狠狠扒開,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他要不停前進,活下去,然後一雪前恥。
他默念著仇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奧羅爵士,奧羅爵士…奧羅爵士!”潘德拉又想起了自己深陷絕境的原因,那些希望自己死的封臣,他恨不得殺了他們,撕開他們的喉嚨!
“那些要我死的人……”
樹林的縱深裏浮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潘德拉抬頭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影子握著兩把利劍,身著殷紅如血的長裙,裙擺在朔風中微微揚起。
是克德蘭人嗎?是自己人嗎?還是……
潘德拉不知道,他的腦海裏有一個聲音不停在說著:“鋼鐵不屈,堅韌如劍。”
她潔白無瑕的的手腕上還連著斷裂的鐐銬,鐵鏈“鈴鈴鈴”地作響。
潘德拉想看得再仔細一點,但是他做不到,疼痛就像鐵錘猛擊後頸,一擊打得他得直不起腰來,全身都快要斷裂一般。
“請問……”那個紅衣的少女站在了潘德拉的麵前,她手中的兩把利劍淌過一層流光,“你有沒有見過一位白衣的騎士,他有一雙奇怪的橙色眼睛。”
那是兩把斷劍,即便失去鋒芒,也無法抹去它昔日的榮耀。
“你…是誰?”潘德拉咳嗽著,吐出幾口血沫,“你不是克德蘭人……”
紅衣少女收劍還鞘,她俯下身子,金色的長發輕拂過潘德拉的臉,但是他卻看不到她的麵容。
“涅莉·婭斯特蘭。”她低聲回答道,“原諒我吧,我們無法阻止這場列王間的遊戲。因為,它早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