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好喜歡這件!這個設計師的理念跟我的喜好太合拍了!”懷抱著雜誌,鬱理在床上打滾,無論是發飾還是頭紗,再到禮服和搭配的婚鞋,這一頁介紹的婚紗實在讓她格外心水。
心水到這會兒手不受控製地抓住手機,就想撥打雜誌上的聯係電話。
要不要定製一件?反正沒人規定不結婚的人就不能穿婚紗對吧?這年頭單身狗拍婚紗寫真的也不是沒有啊!
在這份蠢蠢欲動的心思下,鬱理的手已經很麻利地找到號碼準備來段國際長途的預約電話,然而手指在即將觸到撥通鍵時她又停住了。
“算了,不折騰了。”一秒鍾就覺得自己做這事毫無意義,鬱理索然無味地按了退出,不但把手機扔到一旁,連雜誌都塞到了床底下,將自己卷巴卷巴裹進了被子裏倒頭就睡,“都三十幾歲的人了,勇太和六花孩都有了,中二期再沒過就過分了啊。”
自顧自將這份憧憬歸類於中二病,鬱理強行丟下了這份心思,繼續做好自己的日常工作。
廚道上的事她會著緊,但繪畫的工作同樣也不能丟。
呆在畫室裏作畫的途中,她收到了屍魂界那邊爸爸的電話。
“女兒啊,最近有沒有時間?”親爹話時語氣有些心翼翼。
“爸爸,這是怎麼了?”她有些好笑,這麼多年過去,當初才相認時的那點怨氣早就沒有了,“難道您又有什麼東窗事發,要我救急了?”
本是開玩笑的,結果收到了他沮喪的回應:“也算是東窗事發吧,夕四郎……也就是你四叔想要見你一麵。”
這個消息讓鬱理一愣。
一直被瞞在鼓裏的那位四叔終於也發現了她的存在嗎?不過既然四楓院的家主發現了她,是不是也意味著……
“四叔見過我以後,是不是代表我還會再見到四楓院家的其他人?”她很快就明白父親在沮喪什麼了,“我快要認祖歸宗了?”
“誰敢動你我跟他們拚命!”大概是被猜中了,親爹語氣十分激動,“閨女,你相信爸爸,爸爸不點頭,家裏沒人敢把你怎麼樣的!這事不急,我們慢慢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什麼時候再!”
和曾經軟弱無力不得不低調的自己不同,修好斬魄刀後的她實力越來越強,加上這些年在外麵東奔西跑哪可能不碰上一些非要動手的場麵,這樣一來被屍魂界發現也是意料之中了,畢竟爸爸和姑姑他們再厲害也不可能攔住所有目擊者。
“好的,爸爸。我相信您能安排好一切,一點都不擔心的。我們還是商量一下見麵的時間吧,我也早就想親眼見見四叔了。”
通話的最後變成了鬱理反過來安慰他,掛斷之後想起父親的反應覺得暖心的同時又有點好笑。
她手頭還有些事,忙完這陣子時間多得很,不急不急。
本丸裏的大家自從被主人收集到身邊顯現以後,在現世最短也差不多生活了七年,早就不像從前那樣對人間的一切半懂不懂或者幹脆脫節。連和泉守都知道現代女性害怕長胖,還拿出來刺激鬱理就知道大家對這邊已經很熟悉了。
主人又出去工作了,但她也並沒有限製刀劍們的行動,隻要本丸或者大宅這邊沒有工作,他們也是可以隨意外出的。有著神明給予的隱形BUFF,就算碰到他們的人類對他們有印象,也都會因為各種巧合而忘記用影像或者文字將他們記錄下來,從而將影響降到最低,加上他們自己也有分寸,所以鬱理一直都很放心。
“三日月呢?他今沒在這邊和你們一起喝茶嗎?”給水榭邊休憩的老年組刀添杯續茶的時候,燭台切疑惑地問了一句。
“他啊,還是老樣子。去附近的古玩店淘寶去了。”鶯丸捧著茶杯隨口道,“這次連鶴丸和歌仙也一並去了。”
“又去古玩店嗎?”燭台切聞言有些無奈,“前幾年跟著主公跑了一趟美國,在玫瑰碗舊貨市場淘到了一把正宗真品後,我發現大家對古玩市場真的很感興趣啊。”
“嘛,撿漏嘛。用極少的錢買到價值極高的珍品,別是人類了,就算是我們體驗過一次也是很容易上癮的。”鶯丸對此倒沒什麼感想,自家主人家底豐厚又是廚神,家裏頭有很多別人送的珍品茶葉以及茶具,所以並不像其他刀那樣會有經濟上的迫切感。
“鶴先生也去了嗎?”燭台切無言,“明明後山那邊的直升飛機場也要動工了,他的注意力這麼快就放到別的地方去了啊。”
“已經不錯了。”狐丸在旁邊道,“沒讓主人大人在後山也造個滑雪場已經很收斂了。”
燭台切無言,那邊烏丸和髭切已經哈哈笑了起來。
“現世歲月靜好,吾主也能一直順利地追逐夢想,這也證明我們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錯吧。”童子姿態的太刀之祖感慨了一句。
守護曆史,也是在守護重要的人。
“是啊,感覺確實不壞。”髭切點點頭,但他很快話鋒一轉,“比起這個,我倒是很好奇另一件事,三日月這陣子去古玩市場的次數比以往要頻繁了許多呢。是有什麼情況嗎?”
他話一出來,現場安靜了一息。然後鶯丸和烏丸繼續低頭喝茶,但狐丸和燭台切他們卻是互相對視了一眼。
水榭外剛好路過的大和守正好聽到了這句,藍色的打刀少年眨巴了兩下眼睛,腳步一轉,換了預定的行程去了別的方向。
鬱理並不知道宅子裏又發生了什麼,反正這七年她忙碌於事業,本丸裏的大家都是無條件支持她的工作,倒也沒什麼讓她覺得特別煩心的。
直到有一,也是色入夜,也是半途中那個商業廣場,同樣又一次輪職近侍的老爺子突然跟她有個禮物要送給她。
鬱理當時是意外的,但聽他是“禮物”時也沒多想,很爽快地半路跟著去看了。
等到她隨著近侍的步伐走進了當初打牆外廣告的那橦大廈,坐著電梯進入某個樓層,七繞八拐後見到“禮物”的真麵目,直接當場驚呆。
“這,這就是你的禮物?”半晌之後,終於找回聲音的鬱理顫抖地指著前麵,整張臉都紅了。
“把它收起來裝進盒子裏還是算的。”旁邊的老人家是這麼解釋的,臉上笑容不變,“姑娘不是一直都很想要嗎?不喜歡?”
“不要用這麼平常的語氣問喜不喜歡呀!”鬱理忍不住大叫,漲紅著臉四下張望,確認周圍沒人之後才把後半句給出來,“哪,哪有人送禮物是送婚紗的啊。”
是的,婚紗。
還是鬱理在雜誌上看到的最喜歡的那一套,雪白如雲的紗裙層層疊疊化作巨大的裙擺,霧一般的頭紗籠罩在其上,平添一分朦朧神秘,它被套在衣架上以一個優雅的姿態在燈光的照耀下被全方位的展示著,每一個細節都是符合鬱理喜歡的精美。
實物近在眼前,哪可能不喜歡。但是,但是這情況不太對吧?
“哈哈哈,不用擔心,到明早上為止,這個樓層都不會有人來的。”這位貴族老爺輕描淡寫地點出了這裏被包場的事實。
“你,你哪來那麼多錢?”無論是眼前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的頂級品牌婚紗還是包場的代價,都代表了大量的金錢付出,鬱理卻不記得這個老爺子有開口問她要錢過。
“嘛,人老了別的本事沒有,看東西的眼光還是在的,這些年意外收集了一些古物珍品,拜托那位睿山先生幫忙出手,算是略有盈餘。”這把平安老刀一點都不隱瞞自己用作為古刀劍的閱曆,跑去撿漏掙錢的事。
鬱理張大嘴巴,這個事她聽老板過一嘴的,當時也沒當一回事,沒想到這老爺子身家已經這麼多了嗎?
忍不住又把視線放在前麵被裝點得像在仙境裏的那套婚紗上,無論是這件婚紗、還是三日月給買的事實都讓她產生了嚴重的失真感。
“這是這個時代所有的女孩子都想要的東西吧?”有些暈乎之際,就聽見身旁的人這麼講道,她下意識地仰頭看去,便撞進一對溫柔的眼,眼底滿是醉人的笑意,“別的女孩子都有的東西,我的姑娘,怎麼能沒有呢?”
一瞬間,原本隻是臉紅的鬱理,眼角忽然也紅了,這個時候如果她還沒明白上回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事早被他看穿那就太遲鈍了。
“三日月。”她低下頭,啞著嗓子低喊一聲,“謝謝……”
頭頂在這時被人輕輕拍了拍,耳邊又響起這振太刀寬厚的笑聲。
“不用道謝的,以前就過的呀。我的姑娘,想要什麼都可以。”
於是鬱理臉上才退下沒多久的熱度再度湧回去了,直接保持著低頭的姿勢都不敢動彈。如果是平時,她應該能從容應對,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青澀的曾經,隻會紅著臉用力抿著唇一個勁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這麼多年了,這輪新月還是和以前一樣讓她難以招架。
“難得的機會,姑娘,不去試試嗎?”現在,他又了讓她難以拒絕的話。
在燈火盡頭盡情優雅閃耀的純白禮服就是最迷人的誘惑,很少有女人能夠清醒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