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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瞪大眼睛看著我,一臉地難以置信。爸爸驚訝說:“陳嫣同學,你開什麼玩笑……不不不,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是不是小然出事了,你想用這個方式安慰我……”
烏鴉嘴啊,媽媽一聽爸爸這麼一說,登時就哭了起來,說什麼小然,你怎麼了,你到底去了哪裏啊,媽媽好想你……我聽得是一陣揪心地疼。哭道:“媽媽,我就在你的眼前啊,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呢?媽……”“怎麼可能啊,你明明是個女孩……”
婉菲在旁邊貌似被感染了,紅著眼圈說:“你們這樣哭來哭去,就是到明天早上也說不清楚,還是我來說吧……”
當下,婉菲便開始訴說起我的變化過程起來,雖然我跟她說過事實與我自己的感受,但是到了她的嘴裏就加上了她的理解,或多或少都有些偏袒我……說得爸爸媽媽更是淚流滿麵。
大概花了有一個多小時,婉菲才把該說的說清楚。接下來便是漫長的沉默。安靜沉沉地壓抑著每一個人的心,爸爸點著的香煙繚繞著空氣,仿佛在饒著我的心……
爸爸、媽媽,你們從前努力學習、聽話的兒子已經不複存在了。以前的我,總是感覺被你們逼著做這做那,那時候我隻知道辛酸、苦水、委屈,從來沒有跟你們說過,有些事情我感受到的委屈是你們無法想象的。每次和你們通電話,我都說自己很好很好,什麼事都挺好的,其實呢?在你們麵前的乖兒子和在外麵的兒子是完全不同的,雖然還沒有畢業,對這個複雜的社會有太多太多的不了解,可是你們的兒子有信心養活自己,我同樣也需要朋友,需要有人來理解我……
可是呢?我被你們那過濃的愛壓得喘不過氣來,於是就有了我以前對你們的不理解。我迷惘了、彷徨了,那時候我覺得如果不斷的逼我做一部學習機器的話,那做你們的兒子實在太累,每次每次我都想快些離開這個家,哪怕過年都好,我都想快些離開……壓抑,壓得我好沉好沉……
也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我從來都沒想過去理解你們的愛,也沒想過去改變你們愛的方式。於是老天變讓我們成了陌路……讓我讀懂了你們的愛……也許我無法改變你們,也從沒想過改變自己,現在,我們都有了改變自己的機會……可是,你們還能接受現在的我嗎?
‘啪~~’爸爸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在你眼裏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嗎?你別忘記了,你身體裏還流著我的血,你變……你變……你再怎麼變還不是我的兒子?你誠心要氣死我是嗎?……”
媽媽著急的把我護在身後,就像母雞在遇到老鷹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孩子護在身後一樣。對著還哆嗦著嘴唇的爸爸哭道:“你幹什麼?這又不是孩子的錯……小然變成這個樣子你當他樂意嗎?小然夠苦的了,你就不要再這樣對他了……”
爸爸重重的摔回沙發裏,深深的陷了進去。我感覺爸爸那一陷,仿佛連燈光都不能照到他。抽出一支煙,又開始了沉默……而媽媽則在一邊哭泣……婉菲,隻是拉著我的衣袖,用希翼地眼神看著我,那意思是要我站起來……可我,在沒得到爸爸媽媽的原諒以前,我是不會站起來的……
我很害怕,害怕那最壞的結果……如果爸爸媽媽真的拋棄了我……我該怎麼辦?
死寂令我感受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恐懼,我要打破這沉默,打破這可怕的沉默……終於,在爸爸點燃第四根煙的時候我鼓足的勇氣對他說:“爸爸,別抽了……對您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