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楚?!你怎麼在這!”長歌十分訝異地看著我。
“我來幫忙奪印啊。”我朝長歌身後的糾枉揮揮手,糾枉朝我“哼”了一聲。
“不行,這太危險了!你快回去!”
我笑:“哪有!我又不是第一次參與了。”我回頭看看身後地心的入口,“不信你問糾枉。”
糾枉依舊是“哼”一聲,算是默認。
我拉著長歌的袖子搖了搖:“人家隻想來幫幫忙嘛!”
就往插嘴:“越幫越忙!”
於是長歌護短了:“好,這次讓你立個功!”
這裏聚集了很多批神仙,我按照站立的位置數了數,至少有五隊。地麵漸漸開始隱隱顫抖,我問了問身邊的狗尾巴草,它們告訴我有大批的妖魔過來了……
周圍的神仙們大概常遇這情形,一隊隊都擺好了自己的陣勢,長歌糾枉他們也站了個奇怪的圖案。神仙群中,隻有我格格不入。我站在原地,郝然發現自己竟站在最前頭,慌亂間想往後逃時,妖魔們已出現在了視線中。我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足無措起來。
“翹楚,別怕。”長歌平和的聲音傳來,如一捧冰水,鎮靜了我的心。我抬頭看向妖魔們,他們男男女女,麵上都有著相似的決絕。
“大膽孽畜,還不快快交出金印,我等權且饒你們一命。”我身側有位神仙沉聲喊開。
那頭很快就應聲了:“你們神仙自己種的孽障,必有一天得自己償!我們就算與你們同歸於盡也不會屈服!”
我看向周圍的神仙,他們大多皺著眉頭心事重重,而妖魔那頭都抱著必死之心前來纏鬥,我們光是接招是贏不了的……
“你們何必如此……好好活著往前走,不好嗎?”我小聲嘀咕了一句,那頭的妖魔竟都聽到了。
“你懂什麼!”
我低頭。我知道天上做過些傷害他們的事,可他們又何必用天上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或許我是真的不懂,我無法理解他們的恨,因為我心中從沒有過恨,興許是我還沒遇到能令我如此在乎,在乎到恨的事物吧!可我好歹會心疼自己的生命:“一條生命的誕生,可不容易……”
妖魔們不再同我這小丫頭片子廢話:“看來你們是不會讓路了,那麼就動手吧!”
兩頭都有策略,紛紛有組織地亮起招來。我在長歌的示意下,隻得後退。
我看著妖魔那頭的動靜,一步步倒著退步,腳下不知被什麼一絆,險些摔倒,低頭一看:“楠木!你怎麼來了?”
周圍漸漸躁動的氣氛,刹那凝結了……雖有人都看向我和楠木。
楠木坐在地上,從衣袖裏掏出把瓜子,一下一下磕了起來:“沒事,你們繼續,我就是無聊,來圍觀一下。”
大家依舊警覺地看著他,他擺出個“受不了”的表情,朝我伸出了手:“翹楚,嗑瓜子嗎?”
我有點雲裏霧裏,呆呆站著不動。楠木出手拉了拉我:“來坐。”接著朝戰場又喊了一句:“你們繼續,別停啊!”
大家這才相信了,頓時嘶喊著打鬥了起來。
我看楠木如此瀟灑,想這應該沒什麼事,便放鬆下來,和他一起坐在了地上。
楠木沒有騙人,他果真是來看戲的,不論是神仙倒下了還是妖魔倒下了,他都比看戲還淡定,眉頭都不皺一下,我卻在一邊幹焦心。
其實,神仙的力量到底是大的,可是妖魔數量眾多,一回一回的車輪戰,神仙們難免要負傷。
我眼看著一個小妖趨著法器往長歌身上丟,一個著急便跳了起來大喊出聲:“長歌小心!”隻在一霎那,一個白影飛在長歌身前,接下了那個法器,我定睛一看,是糾枉。好糾枉,不負我所托啊!
我剛鬆了口氣,就見糾枉猛地噴出口鮮血,我一驚,趕緊捏訣要為他治療,咒才念了一半,就被楠木拉住了:“我建議你別出手。”
“嗯?”自己人受傷了不救?
楠木語重心長:“這種場合,你以什麼立場出手?你不是神仙,也不能說是神獸,根本算不得天上人。別忘了,你體內還有一半狐妖的血,你幫了神仙,回狐狸山後如何立足?你幫了妖魔,又如何回天上同洛禹交代?”
這是個複雜的問題!很複雜!就在我愣著的當口,糾枉又噴了口鮮血,我皺了皺眉,揮開楠木的手,捏了個治療訣丟了過去,轉頭對楠木說:“我仔細想清楚了,我隻是不想再看到更多死亡!”
楠木衝我搖了搖頭:“衝動了!就知道這孩子要衝動了!”
我不再同楠木多話,直接衝進戰場一路跑一路喊:“別打了!都別打了!”途中挨了兩個火球,免費為我剪了好幾撮頭發,挨了一個冰球,全身涼爽了一下,“住手!都住手!”
顯然我微弱而缺乏說服力的聲音是沒用的,站在混亂的戰場,硬是沒妖魔來碰我一下。我呆立良久,想到前些天,我的五雷咒把方圓百裏的神仙都逼來了,手下趕緊捏了個咒,天空頓時陰暗下來,隱隱作響。可惜……依然沒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