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裏麵的貨物售賣一空之後,就是我們表現的時候了。”
老任很顯然是對這一行的門道已經非常熟悉了。
今天再排第二次隊顯然是不大可能了。
那就要想辦法把利益最大化。
“萬一人家準備的貨物非常的充分,一直都賣不光怎麼辦?那我們豈不是白排隊了?”
任賢渠有點擔心的回頭看了看珍品閣。
這可是長安城最大、最豪華的鋪子呢。
背後還依靠著太子殿下,哪裏有那麼容易薅羊毛的?
“你想多了,這個熱水瓶的出現時間很多,我都已經安排人打聽清楚了。
正式的熱水瓶作坊都還在修建之中,現在隻不過是借用了玻璃作坊的場地在小規模的製作。
所以不可能有特別大的產量的。
再說了,就算是他們的產量真的比較高,能夠充分滿足大家的需求。
如果我是香兒姑娘,我也不會一次性的全部拿出來的。
保持適度的緊張,適度的饑餓感,這樣才能讓貨物賣的更加好,更加多。
這個道理,她應該是比我們還要懂的。
你以為之前那麼多鋪子開業,他們是真的沒有準備好足夠數量的貨物嗎?
偶爾可能有一兩家是這樣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刻意保持這麼一種狀態的。
這麼一來,自己的名氣立馬就打響了,說不定還能上一上報紙的新聞呢。
反正最後要買的顧客還是會買的,原本不會買的客人,卻是因為這樣的局麵,可能變得想買了。”
老任分析的頭頭是道,讓任賢渠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嫩了。
“那我們就找個地方先等一下?”
“等什麼等,現在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做好提前的預熱工作。
人家憑什麼高價購買我們手中的貨物,怎麼讓人家心甘情願的去購買?
這裏麵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在旁邊等著。”
老任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對他的表現有點不是很滿意。
“那……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任賢渠已經有點暈了,他現在覺得自己真的搞不懂自己阿耶的想法了。
“找人去隊伍後麵散播各種傳言,現在這個熱水瓶的售價非常親民,十貫錢就能拿下入門版,這絕對是非常劃算的。
我們要讓大家知道製作這個熱水瓶的難度是非常高的,成本也是非常高的,珍品閣今天是第一天開始售賣熱水瓶。
所以售價設定的非常低,過個幾天之後,肯定就會調價格的。
所以大家要趕緊出手,趕緊抓住這個機會,要不然到時候就隻能接受高價的熱水瓶了。”
老任的話術一套一套的,把任賢渠搞的有點懵。
“可是,阿耶,我們並不知道這個熱水瓶是怎麼製作出來的啊,我們也不知道人家的成本到底怎麼樣?”
“你傻啊!救你這個老實樣子,怎麼能做好這一行呢?
我們是不知道熱水瓶是怎麼製作的,但是你覺得後麵排隊的這些人就知道嗎?
熱水瓶的出現是不是非常讓人驚喜,是不是非常讓人感到不可置信?
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能夠想到世界上會有這樣的產品,更加沒有人想到自己隻需要花費一點錢財就能擁有這樣的寶貝。
這個時候,不管是我們怎麼吹噓都沒有關係。
因為我們把熱水瓶的製作難度說的越誇張,大家就越是想要購買熱水瓶。
到時候發現自己買不到,自然就願意高價從我們手中購買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搞不懂嗎?”
老任努力壓低著自己說話的聲音,不過手指卻是差點指到任賢渠的鼻子上了。
“阿耶,現場有不少警員和珍品閣的夥計在維持秩序,我們要是這麼幹的話,明顯就是在說謊,到時候人家不會有意見嗎?”
任賢渠雖然已經理解了自己阿耶的意思,不過他卻是還有一些擔憂。
沒辦法,老實人做事就是顧左顧右的,想的比較多。
要不然怎麼會有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樣的說法呢。
“你……你的腦子怎麼就轉不過彎來呢?”
老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我們的這套說法,對於珍品閣來說,很明顯是有利的。
隻要他們的腦子不傻,就不會站出來反對。
再說了,你覺得熱水瓶這樣的新式商品,珍品閣裏頭的一個普通夥計就能知道那麼清楚的嗎?
想都不用想,熱水瓶的製作工藝肯定是人家保密的重點,珍品閣裏頭除了香兒姑娘可能知道之外,其他夥計絕對是不知道的。”
老任這麼一說,任賢渠總算是明白了。
這個時候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到底還有多嫩。
不過,任賢渠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執行力比較強。
要不然老任也不會讓他獨擋一麵的負責具體的事情。
很快的,任賢渠他們十幾個人就散落在人群之中,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把剛才老任的吩咐給落實下去了。
比如兩個人裝作不經意之間的站在隊伍旁邊,在那裏說著“道聽途說”的消息,或者幹脆神神秘秘的,故意低聲說說話。
但是那個聲音卻又是很顯然能夠讓旁邊的人聽得到。
這麼一來,隊伍之中立馬就開始傳出了各種各樣的說法。
本來大家排隊就排的比較枯燥,現在多了各種各樣的傳言,大家的興致立馬就高了不少。
各種各樣的餓“小道消息”,傳來傳去的,最後也不知道傳成了什麼樣子了。
不過還別說,這麼一搞,大家對於熱水瓶的期待明顯是提升了不少。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看透這個場麵,但是看透了又怎麼樣呢?
難不成你還跳出來反駁嗎?
到時候有人相信嗎?
韋思仁此時就是有點不爽的聽著身旁的夥計轉述打聽到的各種“說法”。
“韋寶,看到了沒有?多學著一點。這個事情很顯然就是老任那幫人搞出來的。
人家那麼積極的幫忙烘托熱水瓶的市場熱度,估計就是拿了珍品閣的錢財。
這樣的做法,可比簡單粗暴的請人當托要效果好多了。”
很顯然,韋思仁認為老任是珍品閣請過來的托。
沒辦法,老任幹的這樣的事情太多了。
隻要認識他的人,看到他之後都會懷疑是不是鋪子裏的掌櫃跟他又有了合作。
雖然很多人很討厭老任這些轉手販子,但是存在即是合理。
不管是商鋪的掌櫃還是一些顧客,對於老任這樣的黃牛都是有需求的。
至於一些不願意多掏錢的客人討厭他們,那根本就不會影響他們的生意。
後世無數的人討厭地產開發商,也沒有見影響他們掙錢啊?
“這一招確實比較厲害,本來就已經搞出來限購這一招了,現在居然還讓老任這幫人在這裏烘托氛圍。
今天珍品閣裏頭的熱水瓶,肯定很快就會售賣一空的,到時候就是老任那幫人掙錢的時候了。
每天都這麼折騰一把,不用幾天的時間,熱水瓶的大名就傳遍長安城了。”
韋寶一臉羨慕嫉妒的表情,不過心中也是對熱水瓶這個東西眼饞的緊。
“不用過幾天,熱水瓶今天肯定就已經名揚長安城了。那個戴全,以前還覺得李寬給他開的工錢那麼高是在收買人心。
現在人家隻是搞出來一個熱水瓶,立馬就把幾輩子的工錢都給掙回來了。”
“郎君,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也搞出一個類似的熱水瓶出來呢?
哪怕是售價低一點,也會是一個非常值得期待的生意啊。”
韋寶顯然有點眼紅熱水瓶的生意了。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熱水瓶這個東西,是每家每戶都有強烈需求的。
現在很多人買不起,並不表示人家一輩子都買不起。
到時候家家戶戶都買熱水瓶,這市場得有多大啊?
“我倒是想,但是你要有辦法製作出來才行啊!不說其他的,玻璃鏡子出現多少年了,人家李寬靠著這個東西掙了多少錢了?
但是你看看誰能夠製作出一樣的玻璃鏡子出來呢?
這個熱水瓶的製作工藝,雖然我們都還不懂,但是應該跟玻璃鏡子使用的玻璃的製作方法,有著密切的關係。”
韋思仁這話,讓韋寶無話可說。
玻璃的製作工藝,算是李寬手中最保密的一項技術了。
哪能那麼容易被人學走呢?
“沒了,居然真的沒了?”
阿牛今天來的有點晚,等到他來到珍品閣外麵的時候,熱水瓶已經售罄了。
哪怕是采取了限購措施,但是每個人可以買兩個的情況下,庫存還是很快就消耗一空。
這讓準備親自過來買一個熱水瓶送給自己師父的阿牛,很是失望。
“這位郎君,五個金幣一個豪華版熱水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不?”
阿牛的服飾,任賢渠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有錢人。
精致的牛皮靴子,這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用得起的。
然後穿著一件嶄新的羊毛大衣,頭上抬著一頂貂皮帽子,脖子上還有一條粗壯的黃金項鏈,渾身上下都是透露出一股土豪氣。
“那門口的牌匾上不是寫著入門版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豪華版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嗎?
你這五個金幣一個的售價,直接就是相當於加價了四成啊。
人家珍品閣的利潤都不見得有這麼高呢。”
阿牛不是第一次從黃牛手中購買東西。
不過以前是去歌劇院看戲,哪怕是多花了錢財也就是幾百文錢的事情。
但是現在一下子就加價兩個金幣,這就讓他有點難以接受了。
這個時候,倒也不是他自己能不能拿出這點錢財的問題了。
“嗨,這位郎君,事情不能這麼看。我們也是天不亮就出來排隊了。
您看這天氣,天寒地凍的,我們本來也都是想要給自己家中的長輩購買的。
不過我看到您沒有買到東西,很是著急的樣子,所以就忍痛割愛了。
當然了,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多少也是要掙一點辛苦錢的嘛。”
任賢渠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
雖然他的水平還趕不上自己的阿耶,但是怎麼也算是經久考驗的黃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