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在騙我是不是?”韓亞東一下抬起頭捏緊了她的胳膊。
“你放開我,很疼!”她恐懼的叫道。
他懊惱的放開,“到了今天,你還是要把刀親自插在我的心上,才心滿意足嗎?”
“我不是故意傷害你,如果我不關心你,又怎麼會親自來看你呢?但僅僅是關心而已,沒有別的原因。”
韓亞東嗬嗬的傻笑,這笑容,極具諷刺,“你大半夜的來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決絕的話來讓我死心的,你就不怕我一激動,吐血而亡嗎?”
“如果你這麼脆弱,那就不是我認識的韓亞東了。”她知道他又開始露出流氓的一麵來保護自己了。
“你倒真看得起我,你不止喜歡在人家的胸口上插刀,還喜歡在傷口上撒鹽,不看我鮮血淋淋的就不開心,如果你覺得我的命太長了,那就不要來看我,這傷口,有什麼好治的!”韓亞東一時之氣,嘩的一聲將肩膀上的膠布撕了下來,傷口一下子亮出來,臃腫,鮮紅,觸目驚心。
江寒緊張的攔住他胡亂抓扯的手,“你幹什麼?瘋了嗎?”
“你是覺得我受傷的不夠多,所以半夜特地再來傷害我,那我就讓這傷口發炎,然後死掉算了。”他繼續把打架包紮上的其他傷口的膠布也一一扯掉,憤恨的往地上亂扔,江寒的眼淚一下掉了出來,驚慌失措的把膠布全都撿起來,心疼道:“你不要這樣,這樣是幹嘛?就不能好好的愛惜你自己的身體嗎?”
“連你都覺得我無所謂,那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韓亞東直直地盯著她的臉,她痛苦的低下了頭,“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那你一次次決絕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故意去招惹你,我躲著你還不行嗎?可是你卻來招惹我,然後告訴我,你不愛我,我他媽做錯了什麼要得到這樣的對待,就算你不愛我,你走啊,走的遠遠的,大半夜的跑到我這邊來說這些,不就是為了傷害我麼!”
“我就是不想你會這樣以為所以才半夜來的,你放心,我會走的。”
韓亞東苦澀的笑容掛在臉上,手摁著肩膀的傷口有些艱難的往後靠,江寒看著他這模樣很想上前搭把手,可不敢,其實她真希望受傷的是自己。
“我叫醫生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不用了,包上也沒用。”韓亞東麵如死灰的說。
江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冒,“你不要這樣,傷口如果成了頑疾,就不好辦了。”
“管它好辦不好辦。”韓亞東抱著自生自滅的心態。
“你這是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這樣自殘,有意思嗎?”她止住了哭泣,眼睛淩厲的看著韓亞東,以威脅的口氣希望他能夠好好地愛惜自己。
她最怕看到的就是這種場景,韓亞東一向是個越挫越勇的人,現在這樣,不應該。
“我怎麼對待我的身體是我的事,你是我什麼人?管我幹什麼?你以什麼立場來管我?嗯?”韓亞東不屑的看著她,換了一副冷漠的口吻。
“就算是朋友,也可以關心你吧。”
“不需要,我的朋友不需要你這一個,朋友……”他諷刺的笑,“我們算什麼朋友?一個天天看在眼裏疼在心裏的人,能做得成朋友嗎?”
江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韓亞東摸著自己的胸口,突然心酸的說:“所有的外傷都不如這裏的傷,從愛上你的那天起,隻要想起你的樣子這裏就會疼一下,這麼多年,它已經千瘡百孔了,你嚐試過什麼事都做不進去,滿腦子全是一個人身影的日子嗎?我都以為自己要瘋了,為什麼我的腦袋裏什麼都沒有卻隻有你?聽到你生下孩子的時候,我第一時間跑到了大街上,就那麼閉著眼睛站在路中間,我希望過來一輛車,將我帶走,因為我實在不想留在這個世上承受這樣的折磨了,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可是,他們都不敢撞過來,我求他們,求他們撞我,他們卻認為我是神經病,讓警察把我帶走,嗬嗬,我就這麼跟著警察走了,我希望警察把我關起來,讓我和外麵斷絕一切的消息,那我就得不到你的消息了,也就沒那麼疼了,我……”
江寒淚流滿麵,猛地一把抱住他的頭吻上去,以這種方式打斷了他的話,打斷了他那些痛苦的回憶。
他抱緊她的頭,深深的吸住溫軟的唇……如果這是夢,那就永遠不要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