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我走了。”半天也隻能吐出這幾個字來,再多餘的話,也隻能卡在喉嚨裏,唯一值得她安慰的是,昨晚把要說的話都說過了一遍,雖然韓亞東根本就沒有聽到。
病房的門哢噠一聲,韓亞東默默地將臉轉過來,他很想伸手把臉上癢癢的東西擦掉,可是打著點滴的手怎麼都動不了,那癢癢的感覺,隻能任其由眼角,一直延伸到脖子!
江寒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毒藥,在他聽到她那官方發言一般的問候語時,真的很想爆粗口把她轟走,順便罵個狗血淋頭,讓她自慚形穢,讓她後悔,可是一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樣,他就開不了口了,心裏還很不爭氣的為她心疼,關心的話語不自控的就要往外冒,如果不是硬是轉過頭不去看她,肯定無法保全這一點點可憐的尊嚴。
雖然輸了,他也想輸的有尊嚴一些!
終究,她還是選擇高林了。
下午高林帶著堯堯出現在他的麵前時,他說不出來是一種怎樣的複雜心情,現在,就像是人家一家三口輪流來感謝他救了人家的孩子,他就是個見義勇為的好人,沒有任何的特殊意義。
這種時候,他很想念身在美國的母親,這個世上隻有母親與他相依為命,隻有母親對他不離不棄,隻有在母親的身邊,才能真正的感受到愛是什麼,是母親鼓勵他回來抓住真愛的,如果母親知道了是這樣的一種結果,一定對他相當的失望。
是的,作為一個兒子,他從沒有讓母親省心過,沒有為母親分過一點憂,也沒有擔過一點責。迫於無奈娶回去的妻子還整天與母親對著幹,試問,他帶給過母親什麼?如今,他們分隔兩地,如果母親知道他現在這樣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要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又會傷心成什麼樣!
母親,是兒子不孝,如果可以,兒子真的希望以後就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什麼女人,什麼家族,通通都是狗屁,親人,才是值得奮鬥,值得珍惜的東西,也唯有血緣,才是不管發生任何事都割不斷的東西!
江寒步履蹣跚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一進去直接倒在了床上。躺了一天恢複的那一點體力隻能支撐著她走回來而已,她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的虛弱,虛脫是什麼感覺,現在她正在嚐試。
在韓亞東的病房裏,那是一場心靈的洗禮,誓言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卻不敢拿孩子來做賭注。堯堯牽涉進去,她不敢不遵守,如果這是王莎莎的計謀,那麼她得逞了。
堯堯就是她的軟肋,王莎莎掐的非常精準,她和韓亞東,這輩子都缺少那麼一點兒緣,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到底他們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壞事這輩子才會如此的折磨?6年了,分隔了6年還不足夠嗎?難道真的要到他們頭發花白牙齒掉光的時候才能相親相愛?這是一種怎麼樣的孽緣?
躺在床上,頭暈目眩,她與韓亞東之間,隻是隔了幾堵牆,心,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這一次,她知道她沒有希望可言了,毒誓一下,再也沒有收回的機會。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立即抹掉臉上的淚痕,看向門口,門口的王莎莎意味不明的看著她,毫不忌諱的走了進來。
“我以為你能把韓亞東給照顧好,沒想到自己也躺了進來,是我太高估你了!”王莎莎將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淡定自若的往椅子上一坐,看著江寒的臉帶著些些得意的微笑。
“那是你買來看我的東西?受寵若驚!”
王莎莎輕笑一聲,“怎麼說進了醫院也不能兩手空空吧,我又不是沒有禮貌的人!”
江寒不想跟她在嘴皮子上磨工夫,說道:“你是來看韓亞東的吧?他在隔壁!”
“一會兒我會過去,不過我想先來看看你。”
“看什麼?看我有多狼狽嗎?”
王莎莎嘖嘖兩聲,“我昨晚可是成全了你,你不要說這麼沒良心的話,可以嗎?”
江寒冷笑一聲,道:“是,你是讓給我讓我做最後的道別吧,你成功了,我沒什麼話好說。”
“人家都說女人口是心非,你真是演繹到了極致,求我的時候就說和韓亞東絕不可能,現在卻哀怨地覺得自己受了委屈,雙麵人,就是用來形容你的吧?”
王莎莎的表情盡是得意,有了這一著,她不用費盡心機的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