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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令央起來的時候,許諾言已經起來了,聞到誘人的飯香,池令央覺得聽不好意思的,許諾言讓她馬上去洗漱,說早飯已經做好了。
池令央點頭,沒有耽誤多少工夫,迅速洗漱完畢坐到了餐桌上。
兩個人對麵而坐,麵對美食池令央是沒有多少抵抗力,邊吃邊找著話題跟許諾言說話,偶爾說到好笑處,許諾言也會彎彎眉眼。
池令央一直覺得,許諾言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和墨競帆站在一起,也是極其的相配,可惜這個世界,不是隻要相配,兩個人就一定能在一起。
“真希望嫂子以後多來我這裏睡,這樣我每天早上就都能吃到這麼美味的早餐了!”
放下筷子,池令央還有些感慨。立馬主動起身準備去洗碗,不料卻被許諾言製止。
許諾言說,讓她陪她說說話。
池令央知道,現在的許諾言,是準備將她內心的心思告訴她了,這源於一種信任,池令央慶幸自己得到了許諾言這樣的一種信任,但她怕的是,她對於她的痛苦和負擔,無法去承擔和排解,她怕自己辜負了她的這樣一種信任。
許諾言說,令央,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我和競帆很配,我們性子相合,脾氣相契,都不是多話的人,都喜歡安靜,某些時候,也許兩個人坐在一起一下午不說話,那種時光看著都是那般美好的。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不在他麵前多話,和他在一起可以一直一直的不說話,是因為我怕打破了那份平靜,我怕我的貪奢讓這一切的平靜變得突兀,以至於這份平靜在我和他之間失衡,最終的結果,是我失去他。
任何一個女孩,哪怕她骨子裏多麼多麼的安靜,其實麵對自己喜歡的男孩,她都會有傾訴的欲望,她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問那個男生許多問題,然後告訴那個男生關於自己的許多問題,彼此了解,通過這種了解將彼此歸納到自己的生命紋路裏……
可是若是有一天,他們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變得格外安靜,就比如一種情況是,這個男生其實沒有多麼喜歡這個女生,所以並不想去了解這個女生的一切,而這個喜歡他的女生,因為怕極了這個男生討厭自己,甚至討厭被這個女生喜歡的感覺,所以也選擇了沉默。
許諾言彎了彎眉眼,可不是嗎?當初的約定,墨競帆不讓她愛上他,她怕自己的語言之中將她的一顆心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她不敢說,不敢問,以至於與他相對,都變得分外沉默。
許諾言說,所以這個世界上,所有看似美好的存在,也許剖析開來真的一點兒都不美好,華美的表皮下,可能都是遍體鱗傷和晦暗傷心。
這個世界有陽光就有陰影,喜樂參半,他們說這就是被人生,但其實,這不僅是人生。
許諾言說完,淡淡的笑,他說令央,你看,我就這般毀了你心中看似很美好的景象,那些我認為寧靜美好的生活景象,現在被我一一翻越,竟然都是寫滿了悲傷,讓我無定法控製想要哭出來的悲傷情緒……
池令央正在那裏,她看著許諾言蔥白的手指捂住自己的臉頰,豆大的眼淚從指縫裏溢出來,她聽見許諾言說,令央,也許下一秒,我就不是許諾言了。
因為許諾言很愛墨競帆,而她靈魂裏在抗拒著這份愛,抗拒的全身都疼的窒息了。
她說令央,當你和禦風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那一刻,你內心所想到的,到底是束縛,還是解脫呢?
……
上午九點,許諾言如月來到民政局門口,她一眼便看到了男人的車,他,真的很準時。
許諾言看著他下車,穿的很整齊,黑色風衣,莫名,以及墨鏡下麵棱角分明的臉。
許諾言深呼一口氣,始終帶著笑容,對的,她一直在笑,告別不該是隻能哭泣,也是可以微笑的。
因為事先安排好,手續的一切辦起來都很迅速,墨競帆給了許諾言一筆錢,並且將那幢房子留給了許諾言,至於米米,也歸許諾言所有。
許諾言坦然接受他給予的一切,其實於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米米,隻要米米給她,別的一切,她都不在乎。
而她不去矯情的不要別的,是因為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對她心懷愧疚,七年夫妻,終是一起走過了七年,雖然兩個人終究抵不過七年之癢。
但過去的七年陪伴,所留給彼此的,無論是痛是傷還是快樂,一切,都已經被嵌在了過去的時光裏,不會再被提起。
出了民政局時,他要送她,她拒絕,若要離開,本該清清爽爽,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