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頂著陸姓,就算是死了,那你也是陸家的人。”
陸知鳶暗自深吸一口氣,捏著茶盞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她不過是一個連養女都算不上的外人,就因為姓陸,就要為她們陸家當牛做馬,卑微至極。
“堂姐教訓的是。”她沉著聲音道,語氣卻是不屑的。
“行了,我是你堂姐,自然凡事都是為了你我著想的,”陸意喬扶起她:“將來陸家好了,你和你父親也有好日子過。”
她說著,將’父親‘兩字加重。
陸知鳶咬著唇,她當然明白路意喬口中的‘好日子’是什麼意思,她從小就跟父親一起生活,母親在她出生的時候就難產過世了,就算是在陸家,也從來都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反倒是陸意喬,戴的首飾頭麵哪樣不是從她父親的鋪子裏拿出去的?
侍女扶著陸意喬離開,陸知鳶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
既然她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
她轉身去理了理床鋪,點了燈,心裏暗暗生出一計,她挑眉,既然是好日子,那自然是人人都要過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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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眾貴女在花園設了小宴,美其名曰交朋友,但誰會在意這個宴會到底是交朋友還是拉幫結派呢?
寧錦姒來得早,跪坐在桌邊喝茶,明月在旁邊伺候著,秦霜染與她談笑,徐依依和陸意喬等人姍姍來遲,她們一來,一旁的官家貴女們都圍了上去,對著徐依依和陸意喬就是一頓誇讚。
徐依依是鐵定的晉王妃,陸意喬又是皇後內定的太子妃,就算是太子沒有接受,但多少還是得到了皇後的青睞,她們這些普通官宦人家的小姐自然是要阿諛奉承的。
她雖說是郡主,但是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深交,說心裏話的人有那麼一兩個就夠了,於是就算有人來搭話也隻是一笑而過。
還有一些比較佛係的小姐們在一旁賞花吟詩。
陸知鳶走到桌前落座,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旁邊的小姐也沒有跟她講話,昨天那個事情誰還不知道?她在陸家人微言輕,那些想要傍權勢的小姐們自然是不會選擇來與她談說。
她淡漠,一雙桃花眼往寧錦姒的方向看了看,許久,收回眼神,落在自己的茶水上。
安然從一棵柳樹邊走到寧錦姒身邊坐下,“郡主,好久不見。”
寧錦姒轉過頭看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與這位隻見過一麵,貌似不是很熟,客氣道:“安小姐,好久不見。”
互相打了招呼後便沒有了下文。
後麵的假山延綿,有幾位小姐們正在鋪棋對弈,寧錦姒不喜歡下棋,但是喜歡看棋,她覺得看棋比下棋更有意思。
安然捕捉到她的目光,輕聲道:“郡主不妨跟安然去對弈兩局?”
“不了,本郡主不喜歡下棋,你若是想要下棋自己去便可。”寧錦姒漫不經心道,說完繼續跟秦霜染聊著天。
安然當初還跟在徐依依身後,如今她當了郡主,便是倒戈的如此之快,她身邊可容不下這種趨炎附勢的人。
安然碰了釘子,冷著臉悻悻離開。
“當時關於你的謠言能傳遍長安可是少不了她的功勞呢,怎的今日沒有繼續當徐依依的尾巴,反倒來巴結你了?”秦霜染不屑,往嘴裏丟了一顆葡萄。